三天的時間過得很快,蠻聽從了燭火猴建議,沒有再去尋找新的生機,而是抓緊時間利用三天時間進行修煉。在最後那雷動的鼓聲停止的前一刻,蠻終於成功完成了凝血,將自己的血液徹底完成凝煉,徹底激活自己血脈潛藏的力量,這一刻的蠻可以真正的稱自己為神皇的後裔。鼓點停止,一個洪亮的聲音長嘯一聲,將所有修煉中的角鬥士驚醒:“好,現在你們可以離開了,明日大祭角鬥正式開啟。”不少角鬥士還意猶未盡,很多角鬥士並沒有獲得多大的突破,他們很想要繼續留下來,但是卻沒有人敢提出那樣的要求,因為每個角鬥士都很清楚,若是他們不遵照骸骨的規矩,他們會被毫不留情的處死。角鬥士們起身,陸陸續續離開骸骨角鬥場,蠻跟在人群裏並不起眼,同時也在人群中尋找洪的身影。不過,蠻最終卻沒有看到洪,心裏暗想:或許洪早已經離去?果然,當蠻回到獸字牢籠的時候,第一眼便看到站在黃沙訓練場上的洪。兩個少年角鬥士在這一刻目光交錯,蠻能夠明顯感覺到洪眼神裏透出的殺意,但蠻並沒有絲毫畏懼,仍舊是大膽迎上去。最終,洪冷笑著收回目光,轉身便離開訓練場,向著飯堂的方向走去。看起來,洪雖然非常想要殺掉蠻,但卻並不想現在和蠻動手。蠻也沒有去在意,而是找到壯山讓他召集自己的族人,他打算將一些修煉心得傳授給族人。盡管隻剩下一夜的時間,但是蠻還是希望可以讓族人擁有更多活下去的機會。蠻很清楚自己將和族人一起首先登上角鬥場,說白了他們就是一群炮灰,去消磨那些荒獸的力量,去給後麵的角鬥士爭取更多機會。但是蠻卻並不打算坐以待斃,他必須要帶領族人,在角鬥場上去拚殺,戰勝那些荒獸最終活下來。壯山對於蠻的召集沒有任何異議,很快便將牢籠內的族人召集起來。蠻看了一眼幸存下來的族人,神色凝重地說:“諸位,明日便要開始角鬥。”聽了蠻這句話,在場的族人一個個全都神色凝重,不少族人都低下頭歎息,氣氛一時之間變得非常悲觀。不難看出,蠻的這些族人顯然都不認為,在大祭角鬥之中,他們能夠活下來。在角鬥場裏呆了這麼久,蠻的族人早已經明白,他們能夠在決鬥場內活這麼久,實際上並非是今酉國放過了他們。隻是在今酉國的眼裏,他們不過是一群螻蟻,今酉國要用一種最屈辱方式殺死他們所有人。先通過角鬥場將他們僅剩的驕傲打碎,徹底讓他們喪失信心和驕傲,再讓他們在大祭角鬥中絕望死去。如今,在經曆角鬥場內的生活,族人們往日的驕傲已經消失。蠻從他們臉上的表情能夠看出,他們一個個心裏全都充滿絕望情緒。他們就像是一群等待最終死亡的死囚,沒有想過再去進行爭渡,隻是靜靜等待死亡降臨。這種悲觀的情緒,在族人中間蔓延,讓蠻感到非常的擔憂。蠻很直接地開口說:“我知道,諸位都覺得,我們沒有辦法在角鬥場上活下來,我們會最終慘死在荒獸的爪牙下,就像是一隻可憐的螻蟻,在今酉國那些家夥嘲諷聲中慘死。”“但你們就真的甘心嗎?我們的部落被毀了,我們的親人朋友被殺了,我們像是一群受傷的野獸,被關在這座牢籠裏,靜靜等待著敵人將我們殺死,你們難道就真的甘心等待死亡?甘心屈辱的去死嗎?”麵對蠻的質問,在場的族人全都低下頭去,良久一個年邁的族人低聲歎息道:“不甘心又能怎麼樣?難道我們還有能力去改變什麼嗎?”有了第一個人開口,自然其他族人也都開口說話:“是啊,我們什麼也改變不了,一切都已經注定。”“其實死亡,對我們來說或許是解脫,至少不用背負那麼重的擔子。”“是啊,我的父親、母親、兄弟姐妹、妻子、兒女,都已經死了,與其飽受煎熬的活著,還不如死了,至少能在黃泉路上見到他們。”眼見悲觀情緒蔓延開,蠻立刻怒吼一聲,震醒在場的族人:“你們要振作起來,你們難道忘記了,我們活下來是為了什麼?我們要活著,要活著走出這裏,要去重建部落,要給慘死的族人報仇。”隨後蠻又接著怒斥道:“看看,看看你們的樣子,你們這副樣子,對得起那些慘死的族人嗎?對得起對我們滿懷期待的族人嗎?”蠻的怒斥讓族人們全都驚醒,一個個都有些自慚形穢地低下頭,根本不敢去直麵蠻的目光。而蠻又繼續說:“我們不能放棄,如果連我們自己都放棄了,那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我們必須要拿出勇氣來,既然我們已經退無可退,了不起也就是一死,那為什麼不死的有尊嚴一些呢?”此時,壯山突然開口插話:“不錯,蠻說得對,既然注定要死,那我們為什麼不去全力拚殺一次?為何一定要在那些今酉國人嘲諷鄙夷目光中死去?我們要讓方國聯盟所有人知道,我們即便是死,也會轟轟烈烈的死,絕不會在凶獸麵前退縮。”蠻和壯山的話,頓時激起族人的血性,一個個族人立刻發出一陣怒吼,鬥誌在族人中間又重新燃起。看到族人燃起了鬥誌,蠻很滿意地點了點頭,之後壓低聲音說:“我召集大家,是想要傳授給大家一套戰陣,這是巫靈傳授給我的,我想隻要我們在角鬥場上施展這套戰陣,我們定能夠活下來。”一聽蠻如此說,頓時所有族人都激動不已,仿佛一瞬間看到了活命的希望。戰陣自然不是巫靈傳授,若是蠻部落的巫懂得戰陣,恐怕他們部落當初未必會那麼慘烈的結局。戰陣是燭火猴傳授,原本燭火猴並不想傳授,在燭火猴看起來,隻要蠻能夠活下去,保證他能夠呆在骨燈內,並且將來帶著他離開骸骨角鬥場,他才懶得去理會別人的死活。但是在和蠻聊天的時候,燭火猴發現蠻對自己的族人非常看重,大有要和族人共存亡的氣勢。燭火猴可不想好不容易得到的居住地,就這樣子沒了,更加不想讓骨燈落入其他人手中,無奈之下隻能是傳授蠻一套戰陣。用燭火猴的話說,這套戰陣是當年第一代羲皇所創,當初第一代羲皇初期各族並不臣服,想要趁著人族神皇改換朝堂的機會,試圖推翻人族的統治,甚至想要打破人族獨霸的地位。那時候第一代羲皇,沒有之前燧皇的那份戰鬥力,再加上人族改換朝堂,還有很多內部的矛盾在。為了應付八荒萬族的反叛,羲皇便創出了戰陣,利用人族在人數上的優勢,借助戰陣使得原本實力不強的戰士,組合起來擁有可以和各族強者抗衡的實力,從而以多打少成功震懾住八荒萬族。從第一代羲皇開始,戰陣便成為了曆代神皇練兵必備,也是人族強盛不衰的最重要原因之一。隻不過,燭火猴也不知道後來為什麼傳承就斷絕了,結果現在人族居然連戰陣也沒有了,反倒是隻能在偏安八荒中的一荒之地。燭火猴的傳承記憶裏,並沒有很多複雜的戰陣,但有一套戰陣他卻懂得。戰陣名字叫做“朱厭鬥坤大陣”,從名字便能夠看得出,這套戰陣是根據朱厭所演化出來的。燭火猴乃是朱厭的一個旁支,當初羲皇創立朱厭鬥坤大陣的時候,便是汲取了朱厭身上的一些靈感,而最初實驗戰陣的時候,羲皇更是讓燭火猴先組成大陣進行的實驗。所以在燭火猴曆代的傳承記憶裏,便會有了這個第一代羲皇所創的戰陣。蠻將戰陣的法訣首先傳授給族人,而後在將戰陣的細節分別傳授給族人。得到了蠻所傳授的戰陣,族人頓時對角鬥有了信心,盡管族人大多數修為不高,但是他們卻能夠看得出戰陣確實非常精妙。蠻在傳授完畢之後,更是繪製出一個戰陣所化朱厭的樣貌,讓所有的族人將朱厭的樣貌記下。而後對族人說:“諸位,你們回去先各自修煉,一定要熟悉法訣和戰陣的要領,我們暫時就不進行試練,因為我們沒有時間去試練,所以我們就等到角鬥開始,直接在角鬥場上進行嚐試。”壯山緊接著說:“嗯,大家一定要保密,不能夠透露出任何信息,這是我們最後的殺手鐧,能否活下來就靠這戰陣了。”蠻的族人雖然性格有所不同,但是顯然他們都想要活命,為了能夠活命自然是各個點頭應承。散會之後,每個人都抓緊時間,熟悉戰陣的法訣和要領,並且不斷的揣摩朱厭的形象,或許短短一夜時間未必能夠完全掌握,但是在死亡臨近的逼迫下,每個人都會拚盡全力記住戰陣要領。夜幕降臨,角鬥士們都已經回去休息,想要保證充足睡眠,從而能夠在角鬥中活下來。在牢籠的黃沙訓練場上,蠻並沒有去休息,他時而盤膝而坐,時而站起身揮動手中的骨質匕首,在抓緊一切時間凝煉匕首。蠻很清楚,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就將是他和族人直麵命運的時刻,他絕對不能輸,一定要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