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靈分支,次日清晨,逸塵在這裏度過了他在分支的第一個夜晚。一覺醒來恍然如夢,自己這就算上任了嗎?
由昨日至現在,先是被分支弟子共同“鄙視”了一把,再就是跟隨陸執院找到自己的房間,除此之外再無他事發生。雖說這種結果逸塵還算滿意,但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一大清早門外便是吵吵鬧鬧,偶爾還能聽到因為跳躍而散發的連綿悶響,逸塵不由得苦笑一聲,這“毫無章法”的說法不為過。剛一開門逸塵又是一愣,院落中追逐吵鬧的,打架鬥毆的,甚至還有為了早點而反複叫罵的,實在熱鬧的令人不堪回首。
今天是逸塵上任執院後的首次遊走,至少要先搞清楚分支的構造及規劃,他可不想被人抓到什麼把柄,特別是內門那邊。
分支另一處,陸執院與先前“帶領弟子鄙視逸塵”的男子獨聚在書房,且看形勢二人聊了不少,話題自然是和逸塵的上任有關。
“可我怎麼看都隻是個孩子罷了,內門究竟是怎麼想的?”
無論這位男子,還是先前鄙視過逸塵的所有弟子,大家都明白逸塵隻是個孩子,還隻是個平平淡淡的孩子。如此之子上任分支執院算什麼?對於分支來說這是一件諷刺的事情!
陸執院不慌不忙,道:“內門如此考慮自有深意,且我奉勸師弟不要太小瞧了我這位小師弟,他可不是普通孩子。”
男子憨厚地笑了一聲,道:“就算逸執院真的隻是普通孩子,你也一定會維護他,原因我都清楚。可大師兄,我老孔的性格你是了解的,不如我的執院我是不會認可的!”
“孔維……”陸執院輕歎一聲閉上了雙眼,道:“有些事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就算我這位小師弟真的隻是普通人,你也不可為難他。”
孔維也不示弱,道:“說老實話,要不是你比我強,這聲大師兄我是不可能說出口的。我不管內門是如何考慮的,總之我是不會認一個普通人為小師兄的!”
陸執院托起下巴沉默了,或許他也很不理解內門的意思,逸塵明明隻是個凡人,理應送回原地繼續他凡人的生活。即使有“無法”送逸塵離開的理由,也不該命他上任執院之位,特別是門主吩咐後,少主還做了相應的安排。
門主命逸塵上任分支執院,單這一點陸執院多少能看出點什麼,但這少主插上一手,就讓他非常搞不懂了。如果說,門主安排逸塵進入分支是為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少主的安排顯然是想保全逸塵性命,兩種目的不僅對立,夾在其中的陸執院也很為難。
門主與少主都是分支惹不起也不敢招惹的人物,門主貴為羽靈掌門自有深意,而少主年少無知,卻無意中阻撓了門主的意思。可就是如此,分支也不可不理少主之意,不然此事揭穿門主臉麵無光,為保聲譽定會拿分支頂罪。
如此一來不僅門主的目的沒能達到,分支還會背上無法說清的罪名,最終遭殃的可就是分支的弟子了,而他陸執院的下場肯定也不會好。
矛盾暫且放開,逸塵這位小師弟陸執院是真心有些好感,也明白少主表麵上的冷漠其實也是關心,所以由私而來陸執院不想遵從門主的意思。
門主之意陸執院很清楚,通過逸塵身旁的那位逸萱就能想象,留下逸塵是迫於無奈。逸塵的生死門主不會看重,之所以安排在分支既是一種束縛,也是一種推脫。如果猜測不錯,即使逸塵活著門主也不會怪罪,至少明麵上是沒有理由怪罪分支的。
好似定下了決心,陸執院道:“孔師弟,就先按你的意思試試,但要找兩個不相幹的人去試探,不可引起師弟的懷疑。”
孔維滿意地點了點頭,壞笑道:“大師兄又忽然想通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說出來,也讓師弟參謀參謀。”
陸執院笑了笑,道:“試探之後自會告知於你。記住,不能出現任何差錯,消息也要完全封鎖,尤其不能得罪少主。”
“好勒!嗯……大師兄……”
孔維忽然壓低了聲音,態度也明顯有了轉變,兩隻眼睛還不時掃望門外的院落。陸執院起身望去,發現逸塵漫無目的地穿過了書房,應該隻是路過,沒有聽到二人的談話。
陸執院道:“你先下去吧,讓小師弟進來找我。”孔維遲疑了片刻,但還是默許了陸執院的意思離開了書房。
“喂,孩子!”逸塵詫異地回過頭,卻發現孔維一臉蔑視,甚至一手拇指依舊朝下的“鄙視姿勢”:“大師兄在裏麵等你,你進去吧!”說罷孔維就自離去,逸塵又是哭笑不得地呆立了好久,看來先習慣被鄙視的滋味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逸塵出身村落,不懂得上下禮儀,也不懂得尊卑禮儀,便直接步入書房與陸執院碰麵:“陸執院,找我有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