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羽近衛之所以受人尊崇,原來是因為它是一個為少主奉獻生命的職位,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換得少主區區兩月時間的“守望時期。”
逸塵很難想象,那些甘願為少主奉獻生命的弟子們,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踏出這一步的。少主名義上的配偶,在外人看來也是少主人生中短暫出現過的情人,奉獻了生命的那些弟子得到的隻有這荒誕的評語嗎?
“師弟,你已知曉了樓羽近衛,可有何看法?”
說是看法,其實就是應對之策。依據當日門主之意,樓羽近衛將由分支自行組建,她們不會再強迫弟子,而是希望會有有誌之士出現,以緩解即將應對的外來逼迫。
逸塵道:“師兄,師弟沒什麼看法。可門主既然歡迎有誌之士,應該也考慮到了最壞的結果,如此還有什麼可煩惱的?”逸塵的言外之意是,既然弟子們不樂意為少主奉獻生命,分支就隻能拿這種結果通報門主了,就是樓羽近衛無法組建。
陸旭沉默了,逸塵所言是不錯,弟子們不願奉獻生命,他們也隻能將實際情況告知門主,確實沒什麼可煩惱的,更不必談論應對之策了。但對陸旭來說,此事並非逸塵所說的那麼簡單。
少主擁有七羽血統,又被人冠以“三聖臨世”之美稱,羽靈門怎可能輕易將少主出嫁他方?不然,所有為少主奉獻生命的樓羽近衛,他們的死亡又有何意義?
羽靈門傳承七百餘年,各任門主經曆風波無數,羽靈一門同樣遭受了各式各樣的磨難而成今日之勢。難道,今時的羽靈門目光如此短淺,設想不到可能會出現的,如現在這般的尷尬場景嗎?
陸旭可不認為現在的門主及蜂蘭等高手皆是徒有其表,以陸旭多年執院的見聞及了解,“徒勞無功”這種事情門主是不會做的。也就是說,羽靈門創立樓羽近衛本就存在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既然已借樓羽近衛的功勞將少主留在羽靈門如此之久,如今更不可能將少主輕易出嫁。
“師弟……”陸旭的聲音弱了很多,道:“其實師兄找你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逸塵瞪著大眼道:“你該不會想讓我擔任樓羽近衛吧?”
陸旭不禁笑了起來,道:“師弟想多了,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師兄是不會做的,莫非由你擔任樓羽近衛後,師兄還能得到什麼好處不成?”
“那師兄所求何事?”
“師兄意將分支交於師弟,還望師弟能夠多多關照這些弟子。”
陸旭身上有種不畏生死的氣概,逸塵好似體會到了陸旭的心情,驚道:“師兄,難道你……”
“羽靈門對我恩重如山,如今羽靈有難,師兄無法坐視不管。既然弟子們不想再為羽靈門奉獻生命,也唯有師兄出馬了。”
果如逸塵所料,陸旭真的打算由自己擔起樓羽近衛的責任,而他的奉獻不是為少主,而是為了整個羽靈門。逸塵道:“師兄不能莽撞,即使羽靈門真的對你恩重如山,如此不值的事情師兄也不可挺身而出。道理很簡單,就算師兄獻身為羽靈門化解了此次危機,下次呢?羽靈門不還是要麵對如此事態嗎?”
“師弟要記住,世上不存在值與不值,唯有願與不願。沒有羽靈門的救助,師兄不可能活至今日,現在是時候回報她們了!”
逸塵緩緩搖頭,道:“大道理我不懂,但我懂得生命的珍貴。少主又不是被處死,她不過是被人請婚罷了,為何我們分支要組建樓羽近衛,以生命為代價換取羽靈門對少主的挽留?難道少主的出嫁,會比弟子的性命更加珍貴?可笑……”
陸旭並未被說動,道:“門派間的恩怨,以及門派的發展,是我們這些底層弟子無法體會的。羽靈門如此決定自有深慮,我們就不要胡亂猜測了。”
“師弟不是猜測,而是反對師兄擔任樓羽近衛,分支離不開你,分支的弟子同樣離不開你!”
逸塵明白陸旭很喜歡這些弟子,所以逸塵想以弟子為由勸陸旭回心轉意。最關鍵的,逸塵依然認定此事的不值,別說陸旭了,即使任何一人為少主獻出生命都是不值得的!
“小師弟!”陸旭的眼神忽然變得非常深邃,道:“你可知,師兄為何不教習你修行之法?”
的確很令人不解,陸旭早已確認逸塵擁有非凡的道家潛質,為何不教習他修行之法?這也是逸塵深藏在內心的疑惑,來到分支後陸旭從未向他提起過修煉之事,為何不肯教習逸塵修行之法?
“那場測試其實隻是普通的體力測試,與潛質無關。”陸旭笑道:“體力不代表潛質,但潛質必須有一個經得起折騰的身體做為搭配,如此才是合格的道家弟子。”
陸旭微笑著望向了逸塵,道:“你是上好的材料,怎能由我這雙拙手為你雕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