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數九寒月,千景是被一桶冰水給澆醒的,周圍一片昏暗,抬起頭,牽連出一片沉重的鐵鏈聲,在千景的麵前,有一群婆子,手裏都拿著碗口大的棒子,一臉凶神惡煞,看起來臉生的很。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周圍陰冷潮濕的地牢,隻有一扇小小的焊著鐵條的小窗,透出窗外陽光明媚,以及帶來冰冷徹骨的寒風。千景拚命的搜索著記憶,她明明是奉太後的旨意入宮的,好像剛踏過螽斯門就被一群小公公和嬤嬤們扣下了。
她現在渾身上下都錐心的疼,那些棍棒不會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疤痕,可是受了傷的內髒恐怕可以簡簡單單的要了她的命。為首的嬤嬤忽然冷笑了一聲,千景下意識的抬起頭,就看到有一個小太監端著一個木盤走了上來,木盤上隻有一隻做工精致的珠杯,嬤嬤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快過年了,吾等也不願意與姑娘為難,您就行我們一個方便吧,您呢早點去投胎,我們呢早點領了錢咱們還得去忙年節的禮,大家都早些完事,是不是?”
“你,你們,是誰?!是誰指使的!”
千景的聲音有些急,她並不是十分害怕死亡——早在她決定扶持新帝登基那一刻起,她隨時已經準備好了麵對死亡,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是現在?為什麼是後宮?為什麼是太後的旨意?!
——難道是太後容不得自己?
“都說不見黃河不死心,果真如此,姐姐,事到如今你還想著誰來救你出這天牢地府嗎?”
恍惚之中,千景聽到鐵門拉開的聲音,嬤嬤們立刻跪了下去,那幾個為首的,還頗為殷勤的與來人噓寒問暖,隨後,在聽得嬤嬤們整齊劃一退下之後,一個耳熟的女聲響起,讓千景有些不寒而栗。
“……婍,婍兒你?”
千景的話還未說完,兩個響亮的耳光子就直接扇上了千景的臉,力氣之大,千景幾乎沒有反應過來小侍女說的話:
“放肆!爾等賤/婦誰給你的膽子直呼我朝新立皇後娘娘的閨房之名了?!”
“誒,碧池,不得無禮。好歹景姐姐也是我們城家二門的嫡長女,就算是犯了錯,我們也應該要長門的風範。”
千婍一身華服,就算是在這陰冷潮濕的地牢裏也顯得光彩奪目,活潑靚麗。也是,城家百年書香世家,自開朝以來三百年間,除了十二任相府,八任將軍,四位皇後,城家商門至今還把握著東陽國上上下下的經濟,這樣子家庭出來的女子,就算是剛到金釵之年,怎麼會不明豔動人,人見人愛呢?
千景何嚐又不曾是這樣子的呢?二門雖然不比長門富貴,但是經過這幾年的經營,加上父親與哥哥弟弟在邊疆上征戰有功,城家二門也是國內首屈一指的豪門貴族,千景是嫡長,亦是大家閨秀小心仔細著嗬護至今的。
“……皇後?”
臉上火辣辣的疼終於褪去不少,終於有些回神的千景抬起頭,沙啞的嗓子,好半天,才擠出來了輕微的聲響,卻是充滿了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