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隱宗共有大大小小山路一萬條,有的路一馬平川、坦蕩通途,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這樣的路喚作“活路”,而有的路則是曲徑通幽、密林遍布,卻無甚危險,寂寥幽靜,還有不少弟子在路的盡頭修行,這樣的路喚作“修路”,然而有的路則是通向那些深淵穀澗、地窟洞穴,危險重重,這樣的路喚作“劫路”,有的路則是隱藏著符文靈陣,用來抵禦外方強者入侵,保護宗門,一旦有高級修者進入,便會被移花接木、移山倒海,困入其中,九死一生,而低級修者則是能被瞬間擊殺,化為烏有,這樣的路萬萬不可踏入,喚作“死路”。
“到了。”
紀滄海同吳晨環繞大山向東走了足足兩個時辰,方才來到一處巨大的山巒地帶。這裏靈氣十分充足,即便正午時分也有不少白蒙蒙的霧氣繚繞,其地勢要比李青禾那裏更為高聳,遠遠的從南方看去,這裏位於地廣千裏的玄隱山五分之二的高度地帶,處在它的最東方,這一座方圓五裏的巨大的山巒,好似一個巨大的拳頭從玄隱山的母體之中伸長出來,向東凸起,與整座大山隻有它的西部可以連接,其他三麵則是懸浮在空中,下方則是一處漆黑無比不知深淺的巨大深淵。
“這裏就是千機堂嗎?”
吳晨翹首看去,在那拳頭一般凸起的五裏巨大山巒上,有著不少古屋建築矗立,由於這座山巒表麵崎嶇不平,高低起伏,這些建築也是參差不齊,地勢不同,彼此之間會相差十幾丈的高度,有的建築之間還有盤旋而繞的山路,有的則是直接豎立一條長達十幾丈的木質雲梯。
“鬼斧神工,真是天地奇景!”吳晨不由得連連讚歎天地造化之力,原本玄隱山就足以讓他為之傾軋,來到這座山巒地帶更是一臉震驚,玄隱山竟然還有這樣一處區域。
紀滄海從靈戒之中取出一塊玉牌遞給吳晨,說道:“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千機堂外門弟子,這是證明你身份的腰牌,你隻需將血液滴在玉牌上麵,玉牌便會主動認主,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堂中弟子也會知道你的身份。”
吳晨點了點頭,就在此刻,十幾名途經此地的灰衣弟子見狀都紛紛行禮道:“拜見師尊。”
紀滄海點了點頭,手指吳晨道:“這是我千機堂第兩千兩百三十三名弟子,吳晨。他的飲食起居,日常修行和任務,就交給你們幾個去告訴給吳銓吧。”
說完紀滄海大有深意的看了吳晨一眼,竟然伸出手掌拍了拍吳晨的肩膀,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弟子遵命。”十幾個灰衣弟子都恭敬行禮,旋即目送紀滄海離開,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吳晨起來。
吳晨沒想到紀滄海會忽然離開,不過仔細想想也對,紀滄海貴為千機堂堂主,不可能大小事情都要親自指點自己,自己還隻是個凝息三段的修者,就算是三品煉藥師也沒有資格讓紀滄海勞心費力。
“先獲得千機堂弟子的身份吧。”吳晨暗忖,旋即咬破食指,一滴鮮血從指間滴出,落在那副乳白色拳頭大小的古樸玉牌上。
嗡……
鮮血甫一落盡玉牌之中,那玉牌表麵的紋路驟然放出幽藍色光亮,玉牌正麵一個五指捏訣的圖案緩浮現,這印記十分神異,吳晨從來未見,卻好似呼之欲出,再仔細看下去就會在腦中浮想聯翩。
翻開背麵,則是一個灰色的圓環紋路,上麵寫著自己拿灰色的名字。
“吳師弟,恭喜你成為我千機堂弟子。”兩名灰衣弟子麵帶喜悅,雙臂交手,袖袍下垂行君子之禮,拱手祝賀。然而大多數弟子則是目露貪婪之色看著吳晨背後的碧炎翎劍,對吳晨不聞不問,漠不關心,好似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一般。
吳晨對這兩名弟子同樣拱手還禮,對其他人的態度則是微微皺眉,不明所以。
“你叫吳晨是吧,你以為進了玄隱宗就很了不起嗎?你在來的時候也看到了山腳下那些身穿甲胄的弟子了吧?哼,外門弟子就是廢物,再努力十年也是如此。”一名灰衣弟子神情冷淡,言語之中盡是自嘲的意味,旋即看著吳晨搖了搖頭道:“時間一久,你會明白我說的話。”
吳晨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像這種自暴自棄、怨天尤人,罵罵咧咧的弟子他在煉藥盟也見過太多,這些年輕弟子不思勤勉修煉,反而抱怨現狀,活該一輩子庸庸碌碌。
“你好,我叫蔡晉,千機堂外門弟子。”這灰衣弟子麵容和善,對吳晨並沒有任何輕視之意,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