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他……不是我的孩子!2(1 / 2)

如同一道驚雷從頭頂劈下——

“你說什麼?”她慌亂地抓著他的衣襟追問,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欣喜“無憂……是誰的孩子?”

修聿望著她目光微滯,緩緩低眉,幽幽歎息道:“他是……西楚的太子,楚策和洛皇貴妃的兒子,她們並沒有死在那場大火中,我以為這個秘密可以隨著她的死而埋藏。”那含恨而終的女子和那無辜的生命終究還是要卷入這肮髒的皇權爭鬥之中嗎?

她一把捂住嘴,眼底的淚刹那間決堤而出。

他沒有死!

他沒有死!!

她的孩子還活著,好好的活著!

“我曾經答應過她,永遠不會帶無憂踏足滄都,然而終究還是來了。”修聿歎息低語,眉眼底是抹不開的濃重“我沒想到會冒出假冒皇貴妃的事,你和蕭清越又很快查到了伽藍寺,尋到冷宮裏的玉佩,我擔心這是有人故意為之。可是一旦無憂的身份被揭穿,他就再難有平靜的生活。”

她按捺住激動不已的心情,顫聲問道:“你又為何知道……我就是假冒的?”

如果無憂是她的孩子,如果她沒有死在那場大火,為何,為何她沒有一絲印象?!

“她死了,就死在我的麵前,我親生將她埋葬,如何……如何還會活在這世上?”他靜靜地望著洞中七彩迷離的光,目光幽遠而沉靜,似是陷入了深沉遙遠的回憶:“我雖在中州多年,但先帝在位時每年也會暗中回滄都來,縱然與洛家並未正麵交集,但還是熟識的,洛煙是個單純又善良的丫頭,被他們那樣傷害該有多恨多痛!”

煙落深深蹙眉:“你認識她?”若是相識,為何她的記性中沒有一絲印象。

他抿唇一笑,緩緩言道“算是吧!那時候她眼睛看不見,並不知道我是誰。先帝鍾情於洛夫人,一生都未立後,更將洛煙視如親生疼惜,洛相感念先帝這份成全之意忠心輔助先帝,先帝駕崩前曾派人送密信到中州,讓我務必護得洛家周全,然而當我趕去滄都,一切都晚了。”

她默然回憶,曾經有數年間她是一直失明,大致是在那時候遇過他吧!

“我不知道是什麼的力量讓她那樣堅持要生下那個孩子,她拚著最後一口氣,剖腹取子,讓無憂活了下來,為他取名無憂,希望他一生真的可以平安無憂。”他眼底湧起深深歎息,每每想起那一幕,都讓他覺得是一場噩夢“可是那個女人在她身上下了四年的毒,無憂出生奄奄一息,就連百裏行素也說這孩子難以存活,所幸……這四年的努力還是讓平安成長。”

她無力地閉眼歎息:“對不起!”她不想欠他,卻早已經欠了這麼多。

“無憂雖非我親生,但這四年我早將他當作自己的孩子撫養,他還那麼小,我不想他卷入這些肮髒的權謀爭鬥之中。”所以,他不得不將所有的證據,所有關於他身世的人都抹殺。

她低垂著頭,緊緊咬著唇,淚水卻止不住地落下。沉默,無邊的沉默,山洞內寂靜無聲,水滴答滴答落在清淺的溪水中,分外的悅耳動聽。

“既然是秘密,又為何要說出來?”她怔怔地望向他問道。

他朗然一笑,目光沉靜而溫柔:“人一輩子總要試著相信一次,我相信你。”

她木然地望著他,心思百轉千回,眸中難掩的脆弱和迷茫。頭頂上垂落的石柱滴落在她的麵上,冰涼刺骨,心神瞬間清明,觸電般的側頭避開他的目光:“等出了這山穀,你就會後悔你的相信了。”

他在不顧一切保護著她的孩子,她卻在算計他,將其置於死地。

修聿聞言眉眼微沉,神色緊定而決絕:“我若後悔,就不會跟你下來。”微微動了動身子,扶著她在石壁靠著,解下身上的衣袍蓋在她身上“我出去看看有沒有能出穀的路。”

她微微點了點頭,聽到他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壓抑在心底的喜悅和痛楚齊齊湧上心頭,再敢忍耐不住的捂住嘴低低哭出聲來。

無憂啊無憂,那可憐的孩子心心念念的母親就是她,她卻將他遺忘了四年。

修聿走著走著突地停下腳步,沉寂的山洞隱約傳來壓抑的低泣之聲,生生揪著他的心。煙落,到底要怎樣你才肯真正相信於我,真正敞開你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