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八年,戰亂不休的蒼和大陸之上,東齊,西楚,大夏成為中原三大強國,北燕與南越兩國內亂不止,元氣大傷,關外大漠有異軍突起,統一漠北,稱太平軍。

蒼茫無垠的大漠,漫漫沙壟相銜,盤醒回環,氣勢壯觀。漫漫沙海之中,一支駝隊正慢條斯理的行進,駝鈴聲聲清脆,輕靈動人。

身著西域衣裝的紅衣女子,身姿妖嬈,一雙露在麵紗外的眼睛格動魅惑動人,翻過沙丘,眼中難掩的驚喜之色,扭頭望向駝背上閉目斂神的男子:“領主,樓蘭城到了。”

駝背上麵容沉靜的男子,沒有大漠中男子的粗獷,卻多了幾分沉靜雅致的風韻,身形瘦小單薄,聞聲一掀眼簾,一雙眼睛銳利如星,望了望前麵一身紅衣的女子:“千千?”

身後跟上的長須老者上前,笑著輕斥:“千千,這裏不是朔州城,再叫領主,咱們就真要被你害死了不可。”

紅衣的女子吐了吐舌頭,連忙求饒:“任重遠,不叫領主,叫什麼?”扭頭望著那麵容沉靜的男子,狡黠一笑“叫公主?”

被其稱為領主的,正是已經從燕京之亂離奇失蹤一年多的聖皇欣,燕綺凰。當年離開明陽城便帶著龍令,尋到了漠北的四海客棧,進而找到了龍騎禁軍。

龍騎禁軍不是像神策營和飛雲騎那樣的軍隊,是眾多身懷奇技的高人,千千擅易容,人稱千麵娘子,從來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麵目和年齡,任重遠擅劍術奇謀,其弟任重道擅機關陣術……

龍騎禁軍三千人,除北燕每任燕皇,從無人見,卻在這漠北之地趁勢而起,一統漠北,定都於朔州城,令漠北西域各國聞風喪膽。

“天不早了,快些進城吧!”煙落淡淡出聲,聲音帶著幾分男子特有的低啞。

千千聞言側頭望著她,可惜的搖了搖頭:“公主要真是個男子該有多好,真是可惜!”

任重遠翻了翻白眼,哼道:“是男的也沒你的戲,天天變臉,誰知道你是不是已經老得幾十歲的姑婆了。”

幾人一路調笑著進到樓蘭城內,住入孔雀河附近的客棧,千千便興致勃勃地跑到她房中來:“宗信他們已經打聽清楚了,樓蘭的太子今夜密會高昌,疏勒,安息三國使者於瀲香樓。”

瀲香樓是西域最負盛名的風月場,這裏有最好的美酒,最美的舞姬,名副其實的銷金窟。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瀲香樓內絲竹聲聲悅耳,兩名麵覆輕紗的舞姬緩緩步上彩台,紅衣的舞姬妖嬈如火,嫵媚動人。藍衣的則是明淨綺麗,靈秀風雅。短小的抹胸,露出香肩,纖腰盈盈,手挽碧綾,玉腿在輕紗裙中若隱若現,舉手投足間,舞盡萬種風情。

台下幾名錦衣華服的男人,脖子伸得長長,望著彩台之上翩然起舞的美人,台上藍衣舞姬眉頭微擰,望了望身旁的千千,瀲香樓被樓蘭太子包場,她與千千隻得扮成舞姬進來,一來打探消息,二來是想破壞他們會談,以免讓漠北再起戰事,哪知這些人半晌都重要的話半句不說,一直色眯眯地盯著台上,讓人很是惱怒。

突地閣樓一間雅室打開門,白衣翩翩的男子舉步而出,身姿瀟灑,望著樓下彩台之上的兩人,目光驟然一亮,倚著欄杆饒有興致地欣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