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豔陽高照,連吹過的風都是灼熱的,一股一股的熱流湧進馬車內,一隻修長優美的手撩開車簾,百裏行素終是忍無可忍鑽出頭來:“停下停下,我要喝茶!”
走在最前的蕭清越翻了翻白眼,勒馬掉頭走近馬車:“過了前麵的程州就到漠北邊界了,有人就來接你們了,你別一路沒事找事,行不?”
這狐狸精,一路盡沒事找事,一會說傷口疼,一會說馬車太快顛得他不舒服……,就是想折騰人,以至於從中州到錦州四天的路程,他們走了近十天了。她頂著太陽曬還沒叫喚,他還有臉叫,早點送走了他,自己也耳根清靜了。
“天太熱,我傷口發炎了,疼,疼,疼啊……”百裏行素捂著心口處,糾結著一張俊臉轉頭望向車內的煙落,再一次以苦肉計博取同情。
煙落掀開車簾,望向蕭清越微笑言道:“姐姐,天氣太熱,歇一會再走吧。”
蕭清越無奈地望向她:“小煙,你不能因為他受了點小傷,就事事都順著他,這一路都歇了多少回了,要不是看在他救過你的份上,我早就揍人了。”
百裏行素在邊上拿著扇子殷勤的扇著風,挑釁地望著蕭清越,煙落望著蕭清越,笑意柔和:“姐姐……”
“好了,好了,到前麵的鎮子歇腳。”蕭清越無奈地擺了擺手,一拉韁繩掉頭回到隊伍前方。
寬敞的馬車內放了冰塊,比之外麵要冰爽許多,百裏行素懶懶地靠在那裏削著梨,削好了放到邊上放冰的玉盆中,拿出鎮好的梨破開,遞到她麵前:“給你!”
她低眉瞅了半刻,搖了搖頭,淡然一笑道:“沒人告訴你,梨是不能分著吃的嗎?分梨,分離,兆頭不好。”
百裏行素愣了愣,眸中一閃而過的悵然,拿著冰鎮的梨咬了一口,側頭望向馬車外,神色間帶著幾絲落寞與孤寂,唇角勾著輕淡的笑意,無奈且苦澀。
“師傅?!”她微微擰眉望著神色有異的人,輕聲喚道。
百裏行素撇了撇嘴,將口中的梨從窗口吐了出去,拿過邊上的帕子擦了擦手,哼道:“這梨壞了,難吃死了。”
“那可是你剛從人家果園裏摘的?”煙落淡聲道,路上經過一片果園,他不由分說就跑進去摘了人家的梨,被果園的主人追著跑了出來。
“長蟲了。”百裏行素撇了撇嘴道。
她抿唇沉吟片刻,忍不住出聲道:“要不讓連城送你回百裏流煙宮養傷,有連池照顧著,會好得快。”
“怎麼?嫌我礙手礙腳了?”百裏行素鳳眸一揚瞅著她,糾結著一張臉,好不委屈。
煙落無奈歎了歎氣,坦然言道:“有人要殺你,連中州那樣的地方都能混進去,漠北形勢複雜,我也顧不上你這邊,百裏流煙宮有連城和連池幫忙,還有外麵的破天陣,沒人能進得去。”
“不去。”百裏行素截然拒絕“那個地方都住了那麼多年,膩歪了。再說……”
“什麼?”她抬眸望著他那一臉狡黠如狐的笑。
“再說,近水樓台,說不定我還可以在那家夥娶你過門之前把你搶到手,沒準哪一天你突然就發現,其實你心裏還是有我的,那個日久生情的事也說不準,畢竟我們一起時間比那家夥久了去了,是不是?”百裏行素笑顏如花,朝她拋了個風情萬種的媚眼。
她習慣性地無視,低眉逗著趴在玉盤邊上睡得好不舒坦的連美人,雪白的小獸翻了邊敞開了四肢,守著玉盤邊上的涼爽,發出微微的鼾聲。
百裏行素見她不說話,但又自顧自地說道:“像修聿那家夥一輩子沒見過幾個女人,突然一下認識了你這麼一個,就死抱著不撒手了,下次他要來朔州,我一定帶他到斂香閣見識一下什麼才叫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