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清冽而純淨,帶著若有若無的梅香彌漫著園中各處,冬日溫暖的陽光照入鬆濤閣,暖閣之中暖意融融,金鏤花香爐飄散出嫋嫋青煙,帶著沉香獨有的高雅。
靠窗的紫檀暖榻上,女子斂目睡得深沉,從漠南戰事稍定她便感染了風寒,將事情跟任重遠交待了便一路朝中州趕路,在馬車上晝夜不停處理漠南各城各部的奏報,再讓信使快馬送回朔州,已經數日沒有合眼好好睡了。
修聿坐在榻邊拿熱的巾帕敷著她凍得通紅的手,,纖小的手已經長滿了凍瘡,手顯得有些腫,耳廓邊上,腳上都是那樣,他望著她微不可聞的歎息出聲,就是知道大漠奇冷,他不斷讓人送了凍傷的藥,還有特製的棉衣棉靴,結果不僅凍成這樣,還染上風寒回來。
手腳上的凍傷因為受熱,有些麻癢,她微微皺了皺眉,模糊中看到不遠處模糊的人影正在櫃子邊找著什麼東西,回來看到她睜眼,淡笑道:“醒了。”
她怔怔地望著他,半晌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不是跟你說了小心點,還弄得又是風寒,又是凍傷回來,你真本事。”他瞪了他一眼,又是責備,又是心疼,拿著藥膏輕輕塗在她的手上。
“你生氣了?”她微笑瞅著他,試探著問道。為了能早點處理完漠南的事趕在年前回來,她不斷奔波各城,天天都是在馬上來回跑,根本抽不出時間寫信,亦是想能夠趕回來給他個驚喜,不過眼前的人倒絲毫沒有領情的意思。
“我犯得著嗎?”他沒好氣地瞪她,他是氣她,卻更心疼。
她抿唇淺笑,褪盡了漠北領主的沉靜銳利,明淨得不染鉛華,楚楚動人。
“楚策呢,回滄都了?”他抬眸瞅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問道。
“不知道。”她撐著坐起身回聲應道,她從朔州走的,那時候楚策還在漠南布置他留守漠南的兵馬,她怎麼知道他回滄都了沒有。
“聽說漠南的戰事,他幫了你不少?”他瞥了她一眼,語氣有些不善。
煙落聞言低低一笑,道:“大家精誠合作,互相幫助嘛!”
“聽說你們朝夕相對,形影不離?”他麵色有些黑沉,每次想起那個瞧她的目光,他就有一種難以名狀的不安。
“哪有,就是研究作戰會議,平時不搭邊的。”她笑著回道,態度極其坦誠。
“哦,那我還聽說,某人深入敵後,聯合錫林各部與其裏應外合,打了呼延烈一個措手不及,戰況空前?”修聿咬牙切齒的望著她,臨走之前跟她一再叮囑不可以身犯險,好好保重身體,敢情她全是當作耳邊風去了。
煙落聞言麵上的笑意微僵,微微皺了皺眉,難道楚策真的告訴了中州的人?幹笑兩聲道:“這個你肯定搞錯了,我派人易容去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