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殿宇連綿的西楚皇宮,格外的沉寂。
羅衍聽了她的話二話沒說便直接帶她入宮,他有楚帝的手令,不用通報可隨時出入皇宮,倒也方便得多。
“現在終於明白,楚帝為什麼在朝中對什麼人都信不過,卻敢把西楚的兵權交給你,以前我是百思不得其解,還一度懷疑過你們……”說著側頭打量了一眼邊上提著燈籠的俊拔男子,捂著肚子憋笑。
羅衍麵色一沉:“懷疑什麼?”從這女人口中出來的話,不會有什麼好事?
蕭清越好不容易忍住笑意:“懷疑你們斷袖啊!”說罷頓時暴笑出聲。
羅衍心裏那個恨哪,他怎麼會認識一個這樣的女人,腦子裏都裝得些什麼東西?
“這不能怪我亂想,那個時候我哪知道你是他大舅子,突然從東征冒出一個人,在西楚皇帝跟前受盡恩寵,楚帝還把西楚命脈的神策營交到你手裏,我懷疑你們斷袖是很自然的事。”蕭清越理直氣壯的反駁道。
羅衍麵色黑如鍋底,冷聲喝道:“閉嘴,不許再提。”這樣的話傳出去,太不像話了。
“好,不說,不說。”蕭清越止住笑意,不再調侃於他。
羅衍提著燈帶路,穿門過廊,很是熟路,一看便是經常在這宮裏行走的人,兩人沉默了許久,他出聲道:“蕭清越,謝謝你這麼多年對小煙的照顧。”當年在燕京,他對她說的謝謝,亦是如此。
蕭清越麵上的笑意頓時斂去,冷沉著臉:“羅衍,別再頂著她大哥的名頭來跟我說話,你沒那個資格了。”
羅衍聞言腳步一頓,卻終是沉默不語。
“如果在沒有知道小煙的真正身份前,洛祈衍是一個好哥哥,好臣子,是我敬佩的人物,不過現在不同了,作為哥哥這麼多年,你又為她做過什麼,跟所有人一起欺騙利用,是你們把她逼到這一步的。”蕭清越冷冷地望向羅衍,一字一句道“如果讓一個人重生,是讓她來世間承受這麼多撕心裂肺的痛楚,不如就讓她那樣去了,也好過她這六年所承受的一切。”如果沒有她和楚修聿陪伴在她身邊,她一個人會怎麼走下去,會因為仇恨變成什麼樣,她不敢去想。
羅衍停下腳步,夜風揚起他的衣袍,發出細碎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格外清晰:“我和楚策都沒想把小煙卷入其中,但有些事,不是不想就不會發生……”
蕭清越冷然一笑:“把一個人傷得遍體鱗傷,心死如灰,然後又賣一個天大的人情,讓她痛悔自責,這就是你們想看的嗎?”她抬眸望著羅衍,沉聲說道:“傷害就是傷害,不管是以什麼為前提,即便是為她好,因為六年前的事,她不敢相信任何人,因為她害怕再一次經曆背叛,她不敢再愛任何人,因為害怕再一次絕望,可是她所害怕,卻依舊在發生,我不否認楚策為小煙所做的付出,可是他的以命換命,讓她活過來,又讓她經曆了比死還要深的痛苦,六年來苦苦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