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又是一場大雪,鬆濤閣內雖是暖意融融,卻顯得外沉寂。
床榻之上,瑞兒躺在床上小手抓著煙落的手指,手很小卻勁大的很,抓著她的手就往嘴裏送,不知是感觸到了稚子的觸碰,還是因為滄都那邊的滿心悲痛,眼角滾落出晶瑩的淚。
修聿頓時一震,顫抖地伸出手觸摸那濕潤的痕跡,一翻身起來,衝著外麵叫:“大夫,大夫,叫大夫進來!”
守在外麵的蕭清越和祁月兩人正在椅子上打著盹兒,一聽聲音差點沒嚇得摔下去,趕緊讓候在對麵無憂房中的大夫過來。
“怎麼了?”蕭清越最先進去,看到已經數日一動不動的楚修聿起身站在床邊。
“她哭了,我看到她哭了。”修聿不知是驚是喜站在床榻邊,前所未有的惶然無錯。
數日以來,她沒有一絲動靜,連呼吸都微弱的幾近虛無,他害怕,恐懼,絕望,甚至……心死如灰。
蕭清越聞言趕緊到床邊一看,眼角真的有淚痕,再看看那邊瑞兒正抓著她的手指啃著,見她站在床邊,便咧嘴咯咯地笑著,看得她心裏酸澀難耐。
“蕭將軍先將小殿下抱開吧。”大夫拱了拱手出聲道。
蕭清越默然將孩子從床上抱起直接就塞到修聿懷裏,轉身便拿著扇子扇著那邊的香爐,讓參香的香氣飄向床上的人,連池到現在也沒有消息,估計不能將百裏行素帶來了,隻能靠他們自己想辦法了。
“祁月,去大覺寺請覺明方丈來。”修聿突然出聲吩咐道。
城裏的大夫都找來了,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百裏行素看來也不可能來了,覺明方丈也是一身醫術,以往城中有不少醫治不小的人都會尋他救醫,希望他能幫上忙。
祁月愣了愣,趕緊轉身出門,讓人備馬前去大覺寺請人,這人再治不好,大夏真的就岌岌可危了,東齊連連進犯,修聿天天待在鬆濤閣,哪還顧得上外麵的事。
修聿抱著孩子站在床邊,看著大夫要忙碌地把脈,針灸,心揪得緊緊得,蕭清越側頭望了望,見瑞兒在他懷裏很乖,說也奇怪,這孩子就是出聲的時候哭了那麼幾聲,這幾天一直由他們帶著,不哭也不鬧,就是太能吃了,就算吃飽了,還見什麼啃什麼,這會將修聿的肩膀處啃得滿是口水,讓人哭笑不得。
修聿低頭看了看,皺了皺眉,擦了擦瑞兒嘴角的口水,孩子眨巴著大眼睛望著他,咧著嘴咯咯直笑,正在這時,祁月已經帶著覺明方丈進了鬆濤閣。
“阿彌陀佛!”覺明進屋,衝著他雙手合十。
修聿點了點頭,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請師傅救救她!”
“師傅?”蕭清越眉頭一皺,他怎麼那麼多的師傅,有了那兩個老頑童,怎麼還冒出個和尚師傅。
祁月低語言道:“老大兒時因為喪母之事,心性大變,老王爺曾帶他拜在覺明方丈座下修習佛法數年,所以方丈算是他第一個師傅,隻是他甚少向人提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