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兒和修聿似乎是不能共處的,煙落好不容易將瑞兒哄著要睡了,修聿見她半天沒過去,就過來看看,剛一進門便被兒子發現行蹤,他再度以哭聲充分表示了自己與他勢不兩立的心態。
煙落急得趕緊哄他,抱著瑞兒進內室,一邊朝後麵的人道:“你別跟過來了。”
好不容易將孩子哄得睡了,她出來看著某個麵色黑如鍋底的人坐在外麵,無奈笑了笑坐過去,修聿瞅了她一眼:“你別太慣著他了。”
想當初,他希望有個孩子可以增進他們夫妻感情的,不是希望這家夥來破壞他們夫妻感情的。
“瑞兒還小,你這麼大的人了,跟個孩子較什麼勁?”煙落皺了皺眉失笑道。
“瞧他那人小鬼大的樣!”修聿恨恨地望了眼內室的房門,還不喜歡他,他是他爹!
煙落笑了笑,也不與他反駁,拉著他起身:“快回房睡去,明天府裏又得折騰一天。”
沒睡上幾個時辰,天還沒亮,她就悄悄披衣下床了,許是因為有傷在身,修聿睡得沉了些。她到暖閣看了看還在熟睡的孩子,悄然起身出了門。
看到對麵漆黑無關的房屋抿了抿唇,提著燈籠悄然走了過去,到屋內點了燈火,眼前瞬間便亮堂了起來,桌案上還有無憂未寫完的字,軟榻的小幾上還有他沒吃完的炒栗子,屏風處還搭著他換下的衣服。
她坐到書桌前收拾著桌上的東西,卻驀然看到壓在書最底下的一頁信,展開一看,正是當初自己在漠北寫得關於自己和無憂身世的信,她一把捂住嘴,眼底的淚奪眶而出。
他是什麼時候找到這封信的?
是從修聿在岐州出事那段,無憂不尋常的轉變,原來是因為這個嗎?
他突然間變得那麼冷靜了,那麼懂事了,她竟然……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這背後到底是何因由,以前她忘記他,記得了,卻總是為自己的事情而放著他不管不顧,她到底是怎麼做他母親的?
從祁月口中才知道,當日修聿和蕭清越一離開中州,無憂也跟著失去了蹤跡,府裏的人把中州城都找遍了,隻看到他留在房中的字條,才知道他帶著自己所有的零花錢,在城裏雇了馬車跟著去了滄都。
修聿睡著習慣性的伸手摸了摸邊,一片空無,皺了皺眉撐著坐起身,望了望屋內,一側頭便看對麵屋子亮著的燈火,起身下床披了衣袍,輕步走了過去。
夜風吹得門一動,煙落慌忙抬袖擦了擦眼睛,抬頭便看到已經進了門的人:“這麼快就醒了。”不動聲色間將那封信收了起來。
修聿走了過去,依稀看到她眼睛還紅紅的,微微歎息:“不放心她,去滄都接他回來吧!”想到那天在重陽門外的情形,他也不由心酸。
“我的傷也不礙事了,等瑞兒滿月過了,就去吧,孩子留在府裏讓奶娘照看著就行。”修聿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