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鬆濤閣,一進門便看到瑞兒在榻上爬來爬去,圍著坐在榻上的無憂轉圈,玩得不亦樂乎。
剛一進門,侍從們便端來了熱水跟過來讓她洗臉,因為府裏她的衣服全在大火裏燒了,有人便去將軍府將蕭清越的衣服取了兩套過來給她,她一句話也沒說將衣服換了。
剛從屏風一出來,無憂便跑了過來:“娘親,這是治燒傷燙傷的藥膏,以前爹爹留在這裏的,正好還在。”
說著便拉著她到榻邊坐下,幫著她挽起袖子,小心地將藥膏幫她輕輕塗上,一邊塗著一邊輕輕低頭幫她吹著,爬到邊上的瑞兒一看也跟著有樣學樣,抓著她另一隻手吹著氣,結果口水全滴到了她手上,看得她和無憂哭笑不得。
煙落抿了抿唇,探手將無憂抱著,一句話也不說。邊上的瑞兒見了,也朝她伸著手咿咿呀呀地叫喚,她笑了笑,伸出另一隻手將小家夥摟著,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都是娘親的乖孩子。”
她的丈夫,她的兒子都在保護著她,與她一起保護著這個家,她還有什麼怕的呢?
“娘親,怎麼了?”無憂抬頭望了望她,低聲問道。
煙落眼眶紅紅的,唇角勾起笑容:“隻是覺得已經擁有太多美好的東西了。”雖然這一生跌宕起伏,走過前世今生,走過血雨腥風,她還擁有了夢想的一切,這是多麼的幸運。
一生的路,不是隻有擺在麵前的一條,其實還有很多選擇,隻是太多時候被眼前的一切所迷惑看不到它在的存在,隻有一條適合自己的道路,才會真正走得長遠。
但願他們每一個人,都能選擇到一條適合自己的路走下去。
瑞兒趴在她的腿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煙落無奈笑了笑將他放好蓋上了被子,無憂坐在榻邊抿了抿唇,出聲道:“娘親,我可以……可以給父親寫信嗎?”
煙落聞言愣了愣,探手摸了摸他的頭,笑道:“當然可以。”
無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怕爹爹知道了會不高興,沒給父親寫過信,不知道寫什麼好。”
煙落聞言失笑:“爹爹他不會生氣,寫好了讓你祁月叔叔派人送到上陽關就行了,他看到一定會很高興的。”
楚策是個內斂的人,平日也是不苟言笑,但從在滄都那些日子看,跟無憂相處間還算是比較放得開的,隻是如今戰事頻繁,他們難得能見麵在一起。
無憂聞言點了點頭,裹著被子縮在榻上望著她的側臉,沉吟了許久,喃喃問道:“如果……如果沒有爹爹出現,娘親最後……會回到父親身邊嗎?”
煙落不由一震,抿了抿唇側頭望向無憂:“為什麼……這麼問?”
“其實從看到那封信開始,就想了很多回這個問題。”無憂低著頭說道。
如果沒有爹爹出現,娘親最後還會不會回到滄都,還會不會再和父親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