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然麵,可恨之人又何嚐不可憐。
蕭清越望著前言煙落與百裏行素的背影不免擔憂,誰也沒有想到這般瘋狂的華淳太後,背後會是那樣一段不堪提及的過去,也讓太多的人卷入其中,百裏行素,她,楚策,楚修聿……
西楚先帝縱然沒有跟華容在一起,卻了為保護她而不擇手段,隻是沒想到一時的保護,卻害了這麼多的人的一生。
華淳太後驀然一笑,冷冽而嘲弄:“死?死有什麼大不了?死都太便宜他們了,太便宜了他們了。”而她活得,比死還要煎熬,二十七年被那夢魘所纏繞,夜夜不得安眠。
煙落站在那裏似乎被抽盡了所有的力氣,果然是與洛家有關的,如今回想起來,自己的仇恨是那麼地可笑啊,對楚策如是,對百裏行素母子亦如是,她有什麼資格恨呢?
“洛煙,不要裝出一副偽善的嘴臉,太惡了,跟你娘當初一樣惡心。”華淳太後冷冷地望著她說道,唇角滿是嘲弄的笑:“可憐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可憐算什麼?”
煙落唇上血色盡失,顫抖的唇張了張,想說什麼卻發不出一絲聲響,蕭清越上前扶住她,望向華淳太後:“不管你信不信,當年華容沒害你便是了,如今他們三個人都死了,你何苦這般糾纏不放,真要自己一輩子,讓百裏行素一輩子也跟著你毀了?”
華淳太後麵色驟然冷沉如冰:“他們是死了,可是還有人活著,她還活著,她的兒子還活著,洛祈衍還活著,楚策還活著,楚修聿還活著,我要他們死,全都死!我要楚家和洛家的人全都死,斷子絕孫,我要讓他們在九泉之下都難安寧!”
蕭清越歎息,直直望著華淳太後問道:“那他們都死了呢,你又想怎麼樣?”真搞不懂楚修聿又怎麼招著她了,那兩個孩子又怎麼招著她了,仔細說起來楚策和小煙也沒招著她,當年的事發生的時候,人都還沒出生呢?
雖然可以理解華淳心中的那種恨和瘋狂,可是不能接受這樣的複仇,既然他們都已經死了,這些人隻是他們的後人,與當年的事根本不知,這般瘋狂的報複,毀了自己也毀了別人,太不值了。
不值是不值,可是哪個女人在經曆那樣的事後,會看得開,會放得下。
這最無辜的就是百裏行素這家夥了,那樣不堪的身世,沒有父親,母親對自己滿懷恨意,可是他又有什麼錯,錯隻錯在不該成了她的兒子。
人說這世上最親的人,便是家人,可是他的家人又在家裏?這麼多年縱然華淳太後厭惡他,毒害他,他卻一直視她為母,縱然她從來不認他這個兒子?
也許,他一直渴望著能夠讓華淳太後好起,有一天能夠堂堂正正叫她一聲母親,縱然這個母親在別人眼中是那樣不堪,甚至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