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墨鏡哥,就是老板口中的三哥大模大樣的帶著一群人跟著老板進去了,儼然社會大哥派頭。我望著他們的背影,嘴裏嘲笑般的輕輕叨咕了一句,“三哥,還裝黑社會大哥呢,嗬嗬。”
這時候恰巧陳哥過來,我問他“你也吃完了?”
他說“沒呢,啤酒喝多了,出來撒泡尿,回去接著整。”
我問陳哥,“剛才來三輛車,有一個叫三哥的,領倆俄羅斯女的,認識嗎?”
陳哥說:“我也不是當地人,不認識。”
過了一會兒,我就回我住的屋子了,快晚上八點半的時候,陳哥扶著牆回來了,進屋倒在炕上就打起了呼嚕。我幫他扒掉鞋子,身上蓋個被子。
窗外月光如水,亮堂堂的灑滿窗前,照亮了整個院子。我躺了半個小時,來回的直翻煎餅,實在睡不著,幹脆起來出去坐會。
我坐在院子裏抽煙,煙頭上的火光忽明忽暗,一口口的煙霧從嘴裏狠狠的吐出,仿佛要吐盡胸中的所有不快。
老板房間的門突然砰的一下打開了,王老板焦急的衝了出來,今天晚上來的那夥人跟著他慌亂的往外走出來。
王老板一抬頭,看見了我,招呼我一聲,“那誰,快點過來。”
我聞聲趕緊把煙頭扔到地上踩滅,小跑著過去,“老板,啥事?”
老板焦急的說,“快點,背著三哥從後門出去,一直往山根走,鑽樹林裏藏起來,我啥時候給你們打電話啥時候再回來,聽明白沒?”
我聽完嚇的一哆嗦,這是有大事啊,但是不敢廢話,“明白,放心吧。”
我往人群裏一看,三哥好像喝醉了,兩個人扶著他出來的。趕緊過去,背起三哥就走,後麵一群人跟著我也是腳步匆匆。
三哥往我身上一趴,還不老實,老想掙紮著動彈,累的我吭哧吭哧的。走了一會兒,我有點整不動了,招呼後邊人幫我抬著點三哥的腿,強撐著終於走到了山根底下。
我招呼大家小心腳下,別絆倒了,也不敢開手電筒,領著大夥進了林子,大夥各自找地方坐下休息。
三哥還是喝醉的樣子,沒辦法,我在周圍劃拉點軟草、蒿子什麼的鋪在地上,把三哥放下躺在上麵,還得時刻看著他,別突然蹦起來或者大呼小叫什麼的。
我忍不住問旁邊人三哥咋了,一個中年男人告訴我說“三哥嗨大了。”
通過與這些人斷斷續續的交流,我才知道,這幫人來王老板這賭錢,賭了1個多小時,三哥說累了,招呼大家“溜會兒冰精神精神”,說著逃出病毒跟大夥一塊開始吸毒。
別人都吸的不是很多,三哥今天不知道是心情好還是怎麼的,吸的多了點,暫時有點神誌不清,這時候三哥電話響了,一個朋友幫他接起來,那邊說“你們被人點了,現在正有警察過去,趕緊躲躲。”這些人一聽當時就慌了,才有了剛才夜奔的事。
這時候,看見老板家方向有幾束汽車的遠光燈光亮起,接著就聽到院子裏有狗叫,由於離得遠,既看不清也聽不到具體情況,隻能提心吊膽的躲著。
不一會兒,十幾束光芒亮起,分明是強光手電筒發出的光亮,在遠處晃了一陣,好像是有人在分頭追查我們,隻聽見驚起一片狗叫聲此起彼伏。
過了30多分鍾,警察似乎一無所獲要撤退了,手電光消失了,車燈亮起,向遠處離去。
我們這些人遠遠的看著,心裏一塊大石頭終於放下了,但是沒有王老板的電話,還是不敢回去,就這樣在野外吹著涼颼颼的夜風幹靠。
又熬了1個小時,王老板來電話了,打到剛才和我說話的男的手機上的。那男的隻是淡淡的說了句“沒事了,回去吧。”一行人如蒙大赦,開始默默的往回走。
大家都不說話,我心裏實在真的害怕了,如果被警察堵在屋子裏看我身份證,我拿不出來,肯定露餡,到現在還心驚不已。
另外那幾個男人都不說話,但是可以感覺到,他們都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心裏一定在翻江倒海吧。
天快亮了,月亮躲起來了,周圍漆黑漆黑的,仿佛在醞釀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