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說我可是要拔槍了哦?”張小艾右手伸到腰際握住別在腰帶上的警用77式手槍作勢欲拔將出槍來,一臉的陰笑。這時一聲尖銳的氣流爆破聲從他耳邊劃過,站在他正對麵的陳教授慘叫一聲,胸口爆起一竄鮮豔絢爛的血花,噴了他一臉的鮮血,他的笑容馬上凝固,動作迅捷地扶住陳教授往前倒下的身體,於電光火石間將其拖拽躲到路邊的廣告牌後麵,然後拔槍,側身,下蹲,瞄準倉橋路口矗立著的擎業商貿大樓的頂部一側“砰”地開了一槍,動作一氣嗬成。
然而,在擎業商貿大樓樓頂一身黑衣的狙擊手卻大膽地站了起來,對著張小艾躲避的廣告牌連續十三個點射,然後偕同觀察員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樓頂平台。張小艾冷靜地躲到廣告牌後麵,狙擊手射出的十三顆子彈打穿了廣告牌,排成一條直線垂直及地的子彈洞正好把他和陳教授靠著廣告牌斜躺著的屍體比列分開。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如果不是自己的配槍射程達不到那名狙擊手所在的距離,剛才自己那一槍絕對有把握留下狙擊手,他緊握著手槍,深深地吸了口氣,轉身衝出廣告牌,朝著擎業商貿大樓跑去,一邊大叫著讓街道上更加慌亂不堪無助地尖叫著的人們找實物躲避起來,一邊對著別在肩膀製服上的對講機大叫:“北麵市區倉橋路口發生惡性殺人事件,疑犯持有重型火力殺傷武器,槍法如神,發現隨同案犯一名,正在從擎業商貿大樓潛逃,警員編號9527請求支援!”
張小艾衝出去了一大段距離,突然間覺得有什麼不對,他迅速地回過頭看去,隻見陳教授的屍體仍然斜靠著廣告牌,鮮血從胸口汩汩流出,染紅了一大片鋪地的地磚地麵,而一直被他抱在手中的公文包已經不見了蹤影。張小艾啐了一口,回過身子迅速在人群無比混亂的街道掃視,瞬間就盯住了一個頭戴黑色禮帽身穿黑色風衣的男子,在他戴著白色手套的左手上拿著的赫然就是剛剛還在被狙擊手槍殺的死者手裏的公文包,張小艾馬上就將舉槍將槍口對準了那人的背影,喝道:“站住!”
風衣男子停住了腳步,緩緩地將雙手舉了起來。張小艾走上前去,冷冷地喝道:“轉回身子來!”
風衣男子聳了聳雙肩,慢慢地轉了回來。張小艾心裏“咯噔”一聲,看到了風衣男子的正麵,內心翻起一陣驚濤駭浪,臉上卻冷冷的不起一絲波瀾,槍口穩穩地直指風衣男子的胸口。風衣男子其實不能稱之為風衣男子,因為他根本沒有頭臉身體,現在從張小艾的角度看到他的正麵,隻能看到黑色禮帽下高高豎起的風衣領子和內裏一塵不染的白襯衣,再裏麵就如同空氣一樣什麼都沒有了,仿佛他整個人都是被無形的空氣支撐起來的。顯然有些失望張小艾見到自己竟然會一幅毫無所動的表情,無形的風衣人發出了一聲自嘲的笑聲,在胸前晃動了一下手中的公文包,另一隻同樣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掌張開,十分緩慢地朝著張小艾的脖頸處掐去。
“別……”張小艾想說“別動”兩個字,說了一個“別”字聲音就戛然而止,身體忽然之間像是被某種莫名無形的力量所束縛禁錮,再也難以動作分毫,連轉動眼珠子都不能,更遑論扣動扳機了。無形風衣人伸過來的手掌雖然緩慢,但張小艾既然已經被禁錮在原地不能動彈,那隻手也就自然而然地掐住了張小艾的脖子,然後猛地一用力,甚至能看到這一刻張小艾的脖子被掐的變形扭曲。
張小艾終於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了害怕無助,感覺自己的生機正在被那隻掐著自己脖子的手掌逐漸剝離開去,意識也開始恍惚起來,甚至可以感覺到靈魂正在迅速的枯萎!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從他身子背後突然亮起一道瑩白色的光華。無形風衣人顯然極其厭惡害怕這種瑩白色的光華,發出一聲不似人類叫聲的尖叫,同一時間就放開了張小艾的脖子,黑色禮帽和風衣以及一雙白色手套也隨之失去了無形力量的支撐,無力地掉落到了地麵上,那個公文包也“啪”地一聲掉落地上,彈到張小艾的腳邊。下一刻,落在地上的風衣蓋著的地麵瞬間便鑽出了億萬隻紅褐色的紅火螞蟻,四散開去,迅速隱沒到街道各處小裂縫口子裏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