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承認你挺有膽量的。但很可惜,遇上了我這個忠貞不二的人。”
她用忠貞不二形容自己,聽上去有些傻,但的確是說中了自己的心思。嘖嘖,長得也不比顧莫臣差,就是可惜了……“感情,也是會變的。”至少,那時候的冷西爵就是這麼認為的。愛情,不過是一個可笑的代名詞。況且,顧莫臣那種人,那個男人的兒子,會有什麼心麼?
“嗬嗬……”女人輕聆的笑聲伴隨著山頂的風一般拂來,頜首,表示讚同。對啊,時間長了,人的感情也許都會變的。但,不包括她。
“可我認定了,就是一生。”
彼時,他還不知道她所說的一生,原來真的那麼長久。久到,他怎麼也追趕不上。
眯眼,睨著女人頜首的笑靨,他不語,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陪著她,吹著冷風,隨後天邊既白。
原以為不過是一場對他的報複,我卻迷失在你的笑靨之間。這盤棋,我唯一算錯的,就是真的愛上了,一個叫做沐之晚的女人。
為她,冷西爵願意付出一切,哪怕生命。如果有輪回,他想,願用時光歲月,換她重新遇見。也許,那時候的你,不認識冷西爵,也不認識顧莫臣,那都不重要。隻要,這一次我先找到你,就足夠了。
後來的兩天裏,沐之晚就像是與世隔絕一般,就被留在醫院,接收不到外界一切的事物。不知道青城現在的動蕩,也不知道冷家如今的情況與……林婉婷的情況。每天,除了雲會來陪一陪她,就隻剩下顧斯城守著她。
而她,從不會對他說一句話。就算是喬雲,也不過是隨意的回應,心神根本不在,總是看著窗外,看很長時間。顧斯城把她抱到床上時,她也不像之前那般掙紮,安靜的,像個沒有靈魂的玩偶。
有時候,她會看著他,一直看著不說話。偶爾露出困惑的目光,仿佛眼前的這個男人,她應該認識麼?認識麼,可為什麼她覺得好陌生。
不,她不認識這個男人,顧斯城本來就該是個陌生人,是她太愚蠢,以為他還是當初那個愛著她的顧莫臣。
“晚晚,張嘴。”
這樣的安靜過於森冷,她抿著唇,淡淡偏過頭不去看他。沐之晚想,一般人不吃不喝肯定熬不過三天的時間。就算每天輸入營養液物也不過隻能支持撐幾天。
“你會餓到孩子。”顧斯城陰柔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冷然,似乎對於女人這次的行為,有些微微的不耐。沐之晚垂了垂眸子,雖然神色未改,但心裏卻是滿滿的嗤然。他之前不是一向對她有耐心麼,怎麼,現在借著她鏟除了冷西爵,就不再對她像從前那般了是不是?孩子,他真的在意麼?
顧斯城睨了眼手中的粥,菲薄的唇微微凝住,深邃的瞳孔中越發沉諳。掀唇,涼薄的字眼中沒有一絲溫度——“明天,是冷西爵的葬禮。”
葬禮這兩個字,深深讓平靜了兩天的女人身子猛然一陣。本無神的眼眸中染上了淡淡的猩紅。屍體都沒有找到,憑什麼就說人死了?葬禮,是要給誰下葬呢?
“我……”
沒有血色的唇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什麼,卻是男人冷不丁的一句話讓沐之晚止了音。
“晚晚,你不能去。我不允許。”
他說,不允許。沐之晚似乎聽到了身體深處,某種情感在叫囂著,抬眸對上顧斯城深不見底的眸,蹙眉,一字字堅定如許——“我必須去。”
“以舊情人的身份麼?”
陰柔的嗓音中夾雜著幾分嗤然,沐之晚看著這張太過熟悉的臉,良久,低低的冷笑聲悠悠傳來——“顧斯城,你覺得冷西爵死了,一切就回到以前麼?”
不,他不該是會這麼想的人。就算冷西爵真的死了,消失了,又怎麼樣。一切都不會改變,仇恨始終是存在的,不願提起,並不代表它可是消散。如今冷西爵死了,從此在沐之晚的人生中,對冷西爵,隻有虧欠與為他在心中留下無法抹去的痕跡。原來這世上有一個男人,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會立刻來到她身邊,不顧生死,哪怕她並不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