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林徽茵心中此時正在想:初次在車行和他相見的時刻,見他小露一手,本以為他車技隻是比之同輩較好而已,卻沒想到,原來他的技術到了這等境界!就剛才這兩下,若不是親眼所見,又有誰會相信,四個輪子的車子能跑出這樣的軌跡來?他背後,到底還隱藏了多少秘密?他到底為什麼到我身邊甘做司機?
她心中不是頭一次對梁小競的身份有所懷疑了,可這次卻是這麼的強烈,從沒有哪一刻,她對梁小競會覺得這般陌生,像是從來沒熟悉過這個人一樣。她不明白,以他這等技術,便是去靠開賽車吃飯,也決計餓不死,怎麼就想到要來當司機呢?難道他和爸爸之間真的有什麼約定?
她心中思想起伏,總覺得梁小競現在猶如鏡中花水中月,越來越看不透,這次他來滇南又有什麼秘密?為什麼我總是一無所知,天下哪有我這樣的雇主?
想到這裏,她頗為自嘲的苦笑了一下,的確,天下的雇主如她這般不知司機底細的,也確實沒有幾個了。她望著賽場中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心中已是沒了底氣,難怪覺得他總是和自己格格不入,原來自己和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也應該是他寧願去外邊拈花惹草,也能輕易忽視身邊佳人的原因吧?
看台上,所有的觀眾都鬧起來了,他們為梁小競的絕世神技而心折,有的甚至還在暗中慶幸,得虧自己沒晉級,否則進去之後被這般戲耍,豈不羞死人?
郭讓已是快步走來,朝著他捶了一拳道:“好樣的,梁兄,想不到你神技至此,這次我是心服口服啊!你配得上第一!”
梁小競微微一笑:“郭兄,你別抬舉我了,剛才我若是一個不慎,差點就讓你趁虛而進了,可以啊你,這等招也使得出?”
郭讓微覺尷尬道:“沒辦法,我已是跑到了極限,仍是追不上梁兄你,隻能采取這等巧招了。卻沒想到,仍是沒有機會啊!唉,看來這次,隻有你,才最有機會留到最後,才最有機會,去駕駛那“天外飛仙”了!”他這話倒不是奉承,經此一戰後,他對梁小競已經有了質的認識,這話倒也出於本心。
梁小競微笑不答,顯然,這種客套話說下去,便是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一旁的李操卻是一言不發,呆呆地站在車旁,心思似是還未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來,聽到郭讓口中的“天外飛仙”後,他忽地一抬頭,望向了梁小競。梁小競也看向了他,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對視李操本人,卻見他不過二十七八歲年紀,輪廓方正,麵目清晰,身材中等,嘴唇上邊,卻是留了一撮八字胡。梁小競經過剛才一番較量,也知道這人手底下著實不賴。自己連追了好幾個彎,才在最後一個彎道上追上他,而且差一點功虧一簣,對於這個強勁的對手,他眼裏也滿是尊敬,正所謂英雄惜英雄,說的便是這種場麵了。
郭讓對視一眼後隨即緩緩走來,低聲打招呼道:“你好,我是李操,你叫梁小競是麼?”
梁小競微笑著點了點頭。
李操默然,隔了有半分鍾,再次沉聲問道:“請問梁先生,剛才最後一個彎那兒的連續翹輪漂移,你是怎麼做到的,有什麼訣竅麼?”言語中雖然冰冷,但神色卻很是誠懇,正在虛心求教。剛才他親眼看到了那兩個漂移過彎,雖然隱隱知道些原理,但要真正使出來,並非看上去這麼簡單。
梁小競緩緩搖了搖頭,隻簡單地回了一句:“熟能生巧,跑多了,自然就能做出來了。”
李操微閉雙目,輕輕長歎了一口氣,隨後又道:“今天李操受教了,梁先生,但我並沒有真正被淘汰,我還有最後一個機會,不是麼?”
梁小競自是知道他的意思,這次他們兩人再加上一個郭讓,三人成為了前三強,按照規矩,他們能有資格留下來參與最後的角逐。隻有通過了這最後的選拔較量的一人,才能真正的留下。所以理論上來講,他們三人目前都還有希望。李操這般言語,自是仍不肯認輸,期待下一場能夠翻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