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交錯、冠蓋雲集的宴會在月光皎潔的靜夜裏紛鬧進行著。宴會的主人殷殷地招呼著賓客,把愉悅的心情寫滿臉上。
雷厲風讓他的女人成了宴會中最出色的女子,既清純又美豔絕俗,豔冠群芳,令眾美女和名緩們大大失色。而今天的他看來高貴又斯文,沒有跋扈狂妄,像個內斂沉靜的企業家。卓越不凡的氣質更讓他成為宴會的焦點,也讓眾多癡心的眼光飄蕩到他身上。
此刻他正專注的與一個韓國企業老板談些什麼,辛紫怡並不知道他此次帶她來首爾的原因,想必與韓信陽有關,就是三天前出現在他們生活中的那個小男孩。
此刻,他正雙手緊緊抱著小梓翊,讓他坐在他膝蓋上玩耍。不知是因為他對雷厲風的承諾還是什麼,他確實用心的在照顧小梓翊,從不離開他身邊,並且很快從傭人那學會了連她這個母親都不會做的事。
“夫人,我帶少爺去衛生間。”韓信陽淡淡的說一句,並未等辛紫怡的回答,便一把抱起小梓翊向衛生間走去。
辛紫怡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看他離開的背影。她知道他會和她說一聲隻是代表尊重,並非是征求她的意見。她的同意與否不在他考慮範圍內。
很快,雷厲風結束了與那人的對話,他看向站在窗簾邊那縷飄蕩的靈魂。第一次見麵那天就是這種靜,這種縹緲引起了他的注意,而她寧為玉碎的冷絕更讓他感到迷惑。她不怕死,不怕一群強盜土匪,卻隻擔憂著她的清白。就是那一刻,他突然想抓住那女孩流浪無依的靈魂,心中湧現瘋狂想擁有她的念頭。
這幾乎像種著魔的癡狂!她霸占了他全部思想,全部意識十日之久。甚至直至今日他依然為她癡狂。這個女人引發出他這一生唯一的專注與熱情,幾乎狂烈連到自己都無法控製了!
她乍見時的美貌是讓人驚歎的;但是,如果她是個軟弱、或毫無個性的女人的話,也許他連碰也不會想碰她。看似贏弱,讓人忍不住憐惜卻往往被她的芒刺所傷;她使他暴怒、幾乎逼得他發瘋,卻意外的喚出他此生唯一的柔情。
思緒在回憶中飄蕩,在他再一次望向她時,眼神不禁又放柔了許多。
這時,他的身旁多出了一個人,與他麵對麵站著。
那是一個很典型的韓國男子,一個文質彬彬、風采翩翩的貴公子;雪白的皮膚,一身的黑色西裝的穿著,充分強調出卓越的品位;臉上維持著優雅迷人的笑容,同樣一百八十多公分的身高,全身上下,從頭到腳,根本找不出一絲絲侵略性氣質,卻散發著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魅力。他是李東哲,韓國賭場“教父”,一個在全亞洲賭場上可呼風喚雨的人。然而知道他這一身份的人並不多,人們隻知道他是韓國某知名集團社長而已。而雷厲風是知道他多種身份的其中一人。兩個反差極大的超級搶眼男子站在一起,掠奪無數視線一直失控地凝眸著他們。
“雷,好久不見。傷都好了嗎?”幾個月前,他在中國曾被一夥人圍擊,本應射入他心髒的子彈,被雷厲風硬生生的擋了下來,他無恙,子彈卻射穿了他的肩膀。
沒想到,自十三年前的相遇,這竟然是雷厲風第二次從死神手中救回他的命!
“小傷,死不了。”雷厲風的眸光依然盯著遠處那抹幽蘭,語氣漫不經心。
但這是個嚴肅到足以令他怒火難息的事情,李東哲的表情凝重多了。
“事情都已經查清楚了,我自然不會放過那些讓你受傷的人。”
“哦?”雷厲風的眸光終於轉向他。
“說來聽聽。”
李東哲的臉色依然有些沉重:
“如你所料,襲擊藍鯨國際的‘鐵焰’幫會,幕後真的有黑手的存在。道上人稱“天極”。他們曾揚言要我的人頭。”
“亞洲太傅的人頭?這夥人的胃口還真不小!”雷厲風笑得諷刺。
“亞洲賭界的大片江山已多數掌握在你手中了。我想,他們想讓你小子提前退休。”
李東哲簡直想咒罵,事實上也罵吼了出來……
“這幫混蛋,讓我提著一顆擔心你的心。這算什麼!”
雷厲風顯然不想盡在這話題上耗,他輕笑:
“少來這假腥腥的一套,李東哲,明明知道區區一個幫會威脅不了你,也奈何不了我,你偏偏還要來這肉麻的一套。”
“去你的。”麵對會好友的譏嘲,李東哲出拳打了他肩一記,漸漸壓下心中沉鬱的心情。
“你的心情似乎不錯!”李東哲淺淺地笑出一抹瀟灑,看透人心的視線未曾放過他任何細微的表情與動作。
雷厲風唇邊淡逸似笑非笑的冷凝笑意,以著他一貫的威嚴氣勢開口道:
“你小子什麼時候學會拐彎抹角了。”
李東哲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企圖了解他的心態。
“你又何嚐不是,塞納之行你不夠坦白!”
雷厲風不語,沒有理由給任何人探測他的內心。尤其是有關於他女人的話題。即使對方是他唯一可稱為朋友的人也一樣。
李東哲深深看著他,然後又忽地想起什麼。
“哦,對了。我把美靜帶來了。”
雷厲風掃了他一眼,緊緊皺眉。
“你把那個女人帶來了?”
李東哲不禁一愣,感受到他的怒氣。美靜是三年前他送給他的女人。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像洋娃娃又像天使、漂亮又可人。從她見到雷厲風的那一天起,即被他狠狠的吸引住,芳心隻為他跳動。癡心又專情的祈盼他每次來韓國的垂青。對於其他男子的覬覦,全完不理會。
李東哲想了許久,歎道:
“我以為你需要美靜,就像往年一樣。”
“幾年內我不需要女人了,不要讓她來煩我。”冷然的表情依然無波,讓人讀不出他真正心思。
“塞納海灣──“紫浪嶼”這個名子由來的女人,是因為她嗎?”他很估量的問著,隻要是他想知道的事,還沒有能瞞得過他的。
他漂亮的唇角揚起一抹笑意。
“有趣嗎?我搶了一個女人。”
李東哲看著他不經意間透露的溫柔,心中有了評量。
“她來了嗎?讓我見見你的女人。”他已經非常好奇了,興奮地雙眸都發出燦爛的光芒。很久以前就迫切想了解他的心態;猜想什麼樣的女人足以使他動心;但多年來仍對他奇異的心感到不解。他絕對是那種讓女人一看就會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即占為己有的類型。但每個接近過雷厲風的女人,都深刻的明白了這世上沒有女人可以征服他。那些企圖用情網來捕捉他的女人,一顆真心幾乎瞬間就被他無情的撕碎。但一樣的悲劇仍然不斷在愛上雷厲風的女人身上重演,不曾落幕。使他不得不相信這不變的神話。
隻是現在他不再確定神話是否依然是神話,因為他的改變……
雷厲風慢條斯理的啜了口酒,以著優雅閑散姿態與危險眼神盯著他。
“不要讓我看見你在我的女人身上流露過多的興趣。明白嗎?”
冰冷森寒的口吻讓李東哲冒出冷汗,這個男人強烈的占有欲讓他變得更加危險!慶幸十三年前的相識讓他們成了朋友而非敵人!祈禱他們永遠不會有成為敵人的一天,與他對峙將是一場惡夢,現在就可以想象得到那是件多麼恐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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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衛生間出來,韓信陽把小梓翊放在椅子上,細致的用手娟擦拭他剛洗過的小手。
突然一個衣著亮麗、嬌氣可人的女子從他們身邊匆匆走過,由於四處張望,手中持的酒杯無意間傾斜,紅色的液體噴灑出來,飛濺到小梓翊白淨的脖項上。
女子也發現了自己的失誤,但她回頭看見隻是兩個孩子,就沒停下腳步,轉過身欲離去。
“你站住!”韓信陽大吼一聲,稚嫩的童聲夾著憤怒引起周圍人的注意,當然也包括那名始作俑者。
尹美靜隻是微微一怔,馬上換一臉優越的看著衝她大吼的男孩,與外貌極不匹配的不屑笑了笑。
“怎麼了?小鬼!”
“你的酒灑到他身上了,你沒看到嗎?”韓信陽瞪著他熊熊燃燒的雙眸看著尹美靜,並指著身邊揚著小嘴看他的小梓翊。
嗬!這個小鬼真不知天高地厚,竟敢這麼和她說話。她可沒功夫搭理他們,找到她要找的人比較重要。
“小鬼!和大人說話要有禮貌。你家裏沒教導過你嗎?”
隻是兩個小鬼,其中一個連路都不會走,她才不放在眼裏呢!
“你又強到哪去?傷了人要道歉,這是最起碼的常識,你都不懂!還有臉在這大呼小叫!”韓信陽依然狠狠盯著她,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
“你──這個小鬼討打是不?”尹美靜被他激的滿臉通紅,感覺圍觀的人都在取笑她。腦羞成怒的舉起手上的小挎包,就要向他揮去。
一隻白晰的手適時擋在她舉起的手臂上。
“這位小姐,請不要打小孩子。”辛紫怡淡淡的開口,她看見了事情的全過程,更為韓信陽維護小梓翊的舉動頗為意外。
“你又是誰!”尹美靜花顏微怒,今天怎麼出現這麼多想教育她的人,這又來個美麗得讓人討厭的女人。
“是你的不對,道歉又有何難。為什麼為難小孩子?”辛紫怡輕聲控訴,她蹲下身子用紙巾擦幹小梓翊頸項的紅色液體。然後抬頭看著韓信陽倔強小臉。
“有沒有受傷?”她在問他。
韓信陽搖搖頭,依然目光冷冽的看著尹美靜。
“她若是傷了少爺,豈止是讓她道歉這麼簡單。”他以為她問的是雷梓翊。
辛紫怡有些笑了,看來雷厲風眼光不錯,這男孩確實遵守了他的諾言。
尹美靜被他們一唱一合惹的更加氣憤,既然把氣發在孩子身上會讓人笑話,那就拿這個討厭的臭女人解解氣!
“大嬸!今天參加宴會的全是社會名流,貴族名嬡。你該管好你的小孩才對,怎麼可以讓他們到處亂跑!”
辛紫怡搖搖頭,有些嘲弄的笑了。她並不知道她參加的宴會是什麼,也沒興趣知道。隻因他在,所以她才會在,僅此而以。
她無意與她對峙,旋身欲離去,鼻尖卻碰觸到一個熟悉的胸膛,熟悉的強勢氣息環繞著她。
尹美靜在看見辛紫怡身後的男子後,表情也瞬間變質,一腔癡情愛戀全無保留的在一雙美眸中表露無遺。
“雷先生,好久不見了……”原本氣惱、高揚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嬌嗲。
“滾!”雷厲風麵無表情,聲音不帶任何溫度的下命令。
“雷先生──”尹美靜幾乎快垂下眼淚,她滿臉渴望的看著雷厲風。即使他對她如此冷淡,她依然對他癡心渴望。
可想而知他與那美人必有一段共處的時光,最後她愛上了他。辛紫怡離開他的胸膛,不想攪和他們之間曖昧的關係。但他不允許,在他伸手可及的範圍內給他抓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