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帶你去了那片廢墟?”說話的是唐奔,吐出的字言冷如冰,卻透著模糊難辯的詫異。
她凝目向他,淡淡一笑,有些意外這個黑麵的漢子會主動和她講話。
“嗯,那兒真美。怎麼了?”
“沒事,隻是覺得你很幸運。那片廢墟很神秘、很漂亮,連這裏的人都鮮少知道它真正的位置,大家都叫它‘遺夢’。”黑臉男子木然地凝望遠方,眼神變得迷蒙。
“幸運?”李默寒玩味著這兩個字──幸運?
“為什麼這麼說?”她輕輕問著。
唐奔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深思,又似帶著一絲猶豫,他看向那張充滿茫然神色的小臉。
“那裏是大人的禁地,平常大人總是一個人去,不許別人跟隨。”
李默寒怔了會,低下麵孔不讓悸動的心思外露,心中像有了某種明了,卻又不敢加以深思。
“……我是他第一個帶去的女人?”
唐奔靜默片刻,神態相當冷硬地掃了她一眼,便把眼光看向山的方向。
“不,在你之前他曾經帶一個女人去過。他從不對女人認真,也不會因為女人而變臉。但,她卻是他唯一的例外。”
她淡淡一笑,突然覺得渾身冰冷,有種被騙的感覺。
“既然如此,他為何不留住那個女人?”
“因為她不愛他。”
一陣頭暈目眩!她點頭,不再多說甚麼。黑臉漢子的話像世上最惡毒的邪咒,咒得她心痛如絞,快要窒息。
一個女人占了他的床,占了他的心靈之地,而且,一切都在她之前!
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嗎?所以這般特別!如果真有那麼強烈吸引他的女人存在,他為何不放她離去?
她悲哀的笑了,淚水在輕易間滑落。
何須計較的那麼多?又何必大驚小怪?這不是早就想到的結局嗎……
他霸占她,就是為了翹首以待她在未來的歲月中向他俯首乞求模樣!六年前便是如此,如今又會有何變化!
該怪的,是她自己。她早就告誡過自己……他不是真心的,他根本沒有心!她卻充耳不聞,執意選擇在他的誘惑中淪陷……
如今,她終於在這個不堪的真相中碎了心、傷了神!多可笑嗬!她生命之中剛剛燃起的情愛之火,短暫到連沉迷都來不及,就燒毀了她曾引以為傲的一切!那個將名子寫入她的血中、肉中的男子,徹徹底底的毀了她!
她閉上眼,寒意頓生的抱住自己脆弱的身子,身上的衣服無法抵擋這浸入骨髓般的冷意,於是起身往帳外走去。
“……”唐奔攔住她,唇幾乎沒掀起,表情卻很為難。
“我先回去。”她低著頭繞過他,逕自走向宮殿大門。這一次他沒有任何阻攔,隻靜靜跟在她身後,一直護送她安全回到房間。
雷梓翊在她離開他視線僅一刻鍾便出現了,而且一出現就是一張慍怒的麵孔。
“為什麼不等我回來?”
李默寒靜靜的看他,眼神有些空洞的輕笑:
“我累了。”
他沒回應,審視她麵孔,檢視她身子。
確定她並無礙後,下一秒他已鎖住她,嚴厲的審視她眼眸中的冷漠。
“怎麼了?”他低沉的問,僅一眼他便察覺到她的異狀。
她搖頭,輕輕掙紮,雙手胡亂推擠他。她不會說謊,更不會承認她此刻欲哭無淚的心痛。
“你該出去了,慶典尚未結束。”
話未講完,立即感覺到雙手遭他蠻力箝製住。她低喘出聲,感覺到疼痛。
“這是在做甚麼?”他捏住她下巴,努力壓抑自己被她挑起的怒氣。
她倔強的直視他隱怒的眼,在她心目中,他絕對是全天下最惡劣、低賤的男人了!心裏想著一個女人,卻又霸占另一個!
“對於一個任你發泄***的工具,一生隻會做一件事,那就是陪你上床!”熾烈燃燒的妒火,令她更加怒氣衝天。
他的麵目森冷,醞釀著風暴即將來臨的氣息。這女人又回到初相遇時的麵貌,她到底想如何?
“你要我怎麼做?不再碰你?”他的聲音從齒縫中迸出。
她笑得虛偽。
“除了放我走之外,你甚麼都不必做……”
雷梓翊的眼光轉為憤怒陰森,他收緊手掌,一拳擊在實木的床板上,他打穿了床板,也嚇了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