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貨肖二

說起肖二,那可是朱家灣一帶赫赫有名的人物。肖二是個苦命人,童年時代父母雙亡,朱家灣的孤寡老人發爺把他收養,缺衣少食的年代,他骨瘦如柴,常被同齡的孩童們欺負,發爺就教誨他: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你對人要放雷些(就是要狠心)。

一次,一個跟成人一般高的少年羞辱他,說他沒有爸,幹脆認他做爸,肖二不從,那人說不叫也行,必須從他褲襠底下鑽過去,不然不會罷休。肖二狠狠瞪著那人,說那好吧,慢騰騰蹭到那人胯下,趁其不防,一口咬著那人的雞雞,那人頓時疼得在地上打滾,據說那人的雞雞被咬成了半殘,直到30大幾才找了個二婚婆娘。因為此事,朱家灣一帶的人背地裏都說他是雷貨(即二杆子)。

肖二雖說是個雷貨,但他不亂雷,不會沒事找事,更不是那種無賴之徒。對女人,特別是對那種漂亮的女人,他是嗬護有加,關懷備至。灣子裏有個女孩叫米榮,像出水芙蓉一樣的可愛,老少爺們見了她,都會怔怔地多看她幾眼,尤其是嘴角有點斜的鄭老歪,一看到米榮,嘴角的哈拉子就像山上石縫裏的泉水,一股一股地往外湧。米榮見了鄭老歪,總是繞道走得遠遠的,即使這樣,仍然沒有躲過鄭老歪的魔爪。一天夜裏,米榮上茅廁(因為茅廁在室外),剛蹲到廁所,窺視已久的鄭老歪就衝進去把米榮摁倒在地,米榮大喊救命,恰巧被上茅廁的肖二聽到,肖二箭步奔到廁所,揮拳如雨地砸向鄭老歪,砸得鄭老歪一個星期下不了床。當時的米榮嚇得癱在地上發抖,肖二抱起米榮送進她的家,她的母親很感動,說要認肖二作幹兒子,可米榮不幹,說肖二看到了她的身子,非肖二不嫁。就這樣,米榮後來就成了肖二的老婆。

結婚後的小倆口,跟山澗裏的鴛鴦一樣形影不離。肖二處處依著米榮,二人從不拌嘴紅臉,是朱家灣一帶好夫妻的典範。米榮流產住院,肖二寸步不離地伺候在病床邊,讓同一病房的小翠感動不已,小翠多次唉歎自己前世沒有修好德行,沒找到肖二做老公。在米榮去洗手間的間隙,小翠的眼神恨不得一下子把肖二的靈魂勾走,肖二也癡癡地瞅著小翠。

米榮出院不久,小翠和肖二就黏乎上了……

米榮蒙在鼓裏,對他們的苟且之事一點不知曉。直到米榮的母親聽到別人閑言碎語嚼舌頭,才問米榮曉不曉得此事,米榮一下子如夢初醒。米榮清楚肖二的秉性,如果直接了當地問肖二,肖二的雷貨勁上來,鬥牛一般的咆哮,弄不好會給家裏帶來一場預想不到的災禍。她母親說,那我們就吃個啞巴虧,算了嗎?你不要麵子,我還要麵子呢,我現在就去找小翠那個不要臉的騷貨。米榮見母親氣成那樣,忙附和說:我跟你一塊去。

於是,米榮和母親就氣衝衝地來到小翠家,小翠一看到二人緊繃著臉,就明白了三分,趕緊笑臉相迎,讓座倒茶,米榮的母親張口就罵:小翠,你個騷母牛,是不是下身發癢,要肖二操啊?小翠強裝著笑臉回答:米姨,你聽那個嚼舌頭的瞎嚼,挑撥我和米榮的關係,壓根就沒有那事情。你還嘴硬……米榮的母親說著就衝上去抓住小翠的頭發,很快,他們就糾纏在一起。一對二,小翠自然抵不過米榮母子倆的毆打,隻得大聲呼救,隔壁小翠的三個妯娌聽到小翠的叫聲,立馬過來救援,一時間,米榮和她母親被打翻在地,朱家灣頓時被鬧得烏煙瘴氣。上街趕集回來的肖二看到小翠的門前簇擁著那麼多人,以為小翠出了啥事,趕緊擠了進來,一看老婆和丈母娘被毆打,隨即大喊道:都給我住手!糾打在一起的幾個人不知咋回事,立馬靜了下來,肖二二話不說,扛起小翠就往外走,看熱鬧的人趕緊閃開一條道,任由肖二扛著小翠繞到小翠家的房後,隻聽“噗嗵”一聲,大家還不知道是咋回事,就看見肖二啪啪手,像完成一件工程似的,大不咧咧地回家了。

不一會兒,人們看到小翠滿身的屎尿,臭烘烘地從屋後走出來。

本來,小翠丈夫的幾個親弟兄要報複肖二的,但一想到肖二是個雷貨,弄不好幾家子都要遭殃,也就息事寧人,吃了個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