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先生?貓先生貓先生貓先生是你嗎?我能聽到!我聽到了我聽到了!”麥冬的語氣中迸發出巨大的驚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貓先生你們還好麼?唐躍先生呢?”
“昆侖站一切正常。”老貓回答,“唐躍也安然無恙。”
“嚇死我了……真的嚇死我了,你們突然就失去了聯絡,怎麼呼叫都沒有回應,底下究竟出了什麼事?”
“沙塵暴。”老貓,“氣幹擾了通信,好在沒造成什麼損失,我們已經解決了問題。”
麥冬鬆了口氣。
“麥冬姐,你那邊的情況如何?”老貓問,“你手上還有多少生存物資?夠用多少?”
“最後一塊壓縮餅幹已經在十五分鍾之前被我吃掉了,我本來想留到明吃的,但是……我實在是太餓了,餓得睡不著覺,空間站上現在沒有任何可以吃的東西了。”女孩低聲,像是做了什麼錯事,“我……我還嚐試著啃了一下居住艙內的保暖內襯……後來發現根本就咬不爛……”
麥冬的聲音越來越,老貓哭笑不得。
敢情這姑娘是個吃貨,餓急了連空間站都啃。
唐躍背靠著氣閘室的艙門,坐在地上,他把明光鎧頭燈的亮度調到最大,但仍然隻能照亮身前一米的範圍,唐躍覺得自己像是身處在暗無日的海底,地球上能和目前這環境相似的隻有深海了,隻要深度超過兩百米,所有的光線都會被海水吸收,再往下就是伸手不見五指。
唐躍心想如果地球上有個潛水員坐在太平洋的洋底,頭頂上是一千多米深的漆黑海水,那麼這境況和他還真是差不多的……都一樣危險,一樣黑暗,一樣孤立無援。
但是怎麼可能會有人坐在那麼深的海底呢?人類有能力登上火星,但至今沒有誰能孤身潛入那麼深的海底,億萬噸的海水會把任何生物壓成肉餅……除了海綿寶寶。
唐躍愣了愣。
他想著如果海綿寶寶坐在海底,孤獨地抬頭仰望海麵,會是在等什麼人嗎?
“唐躍!”耳機中傳出老貓的呼叫,“調整一下線,信號接收方向再往東邊微調!”
唐躍費力地起身,他真是一個幹粗活的命,起來都是淚啊,老貓坐在昆侖站裏陪姑娘聊,而自己套著明光鎧站在外頭吹風,一邊吹風一邊想著海綿寶寶。想他時候在老家裏看電視時也是這樣,留在房間裏盯著電視機的永遠是別人,他總是出來轉竹篙。
通信線就佇立在他的腳邊,綠色的指示燈有規律地一下一下閃爍,唐躍輕輕地轉動三腳架,把線的方向進行細微的調整。
“怎麼樣?清楚麼?”
“再往東邊轉向大概兩度左右……等等,往回微調,速度再慢一點,你轉得太過頭了!”
“站著話不腰疼!你試試在每秒三四十米的沙暴中進行毫米級的操作啊!”唐躍毫不客氣地反擊,“我能扶穩這玩意已經很不容易了!我牆都不扶,就扶這玩意!”
“一度半!圓周角隻要調整一度半就行了……”老貓作為指揮者,顯然不會搭理唐躍的訴苦,它的目的就是保持聯絡暢通,並以此來提出要求,別每秒三十四米,就算是每秒三四百米的風速,該是一毫米就是一毫米。
“一度半是什麼鬼?”唐躍很抓狂,這隻老貓越來越不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