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靜靜地,隱約能聽見空調輸送冷氣的聲音。
厲宇琛想到林悠然那張絕美的小臉,心頭的憂鬱和悲傷更加明顯了!他不是個悲觀的人,但是一邊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另一邊是自己用生命去愛的女人,這兩個人無論舍去誰都會讓他痛不欲生,恍惚中他竟然覺得自己像是行走在刀尖上,一個不留神就會粉身碎骨……第一次,他沒有了那種驕傲的優越感,甚至覺得自己是那麼可憐,幻想著要是自己生在普通家庭而不是大富大貴的厲家,是不是自己就可以和最愛的女孩兒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呢!
“那丫頭跟你吵架了?”葉創伸著長脖子,眼神很迷離,因為喝了酒,口齒不是很清晰。
“沒有。”厲宇琛煩躁的拿起茶幾上的煙盒,抽出一根煙銜在嘴裏,含含糊糊地吐出一句,“打火機呢,給我點上。”
葉創低頭瞅了半天,最後在茶幾的一條腿旁邊的地上找到了打火機,隻聽“噌”一聲,微藍的火苗輕輕晃動,火光映照下,厲宇琛俊美如畫的眉眼陰森的可怕,似乎透著一股恨意。
“你不是說戒煙,準備跟那丫頭生孩子嗎?”葉創自己也點了一根煙,看著厲宇琛如鬼魅般的表情,意識到他的問題應該很棘手。
“哼哼……”厲宇琛狠狠吸了一口煙,慢慢吐出來,他發現煙真是個好東西,能把心裏的煩悶變成千絲萬縷吐出來,“生孩子,怕是生不出來了吧?”
聽見這句話,葉創愣住了,他很難相信這麼泄氣的話是出自厲宇琛的口中,“怎,怎……到底怎麼了?”
“我爸住院了……”
“伯父怎麼樣?不要緊吧!”葉創打斷了他的話,搶著問,“就為伯父住院,你也不至於這個樣子,不是哥哥冷血,客觀點說,生老病死,人之長情,你不死?我不死?”
“爸爸沒事,就是勞累過度。”可一想到父親拚盡老命逼迫自己跟林悠然離婚,一股無力感通過厲宇琛的手指傳遍全身,傳到心髒,“哎,我不知道為什麼,爸爸——爸爸……他給我三天時間,讓我跟悠然離婚,否則,就跟我斷絕父子關係!”
“有這種事?”葉創也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要知道當初厲宇琛的婚禮,可是厲家老爺子點頭應允的,而且老兩口也去教堂了,他記得真真的,可如今這是唱的哪出啊?“哼哼,我要是你,我也想知道原因。先把我送進天堂,再狠狠一腳踹下來,不摔死也得頭破血流。哎,叔叔沒說原因嗎?”
“沒有,爸爸隻說我倆八字不合,硬要在一起不定誰克死誰。”說著厲宇琛把手中快燃盡的煙蹍滅進煙灰缸裏,拿起酒瓶喝了幾口,“我看得出來,爸爸這次反對我們跟以前截然不同,態度堅決,好像要不活的樣子……我,我從來沒見過他如此失控,真的,這次,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盯著酒瓶中微微晃動的液體,總覺得父親態度的轉變背後隱藏著一個秘密,到底是什麼,他破天荒的有點不敢猜測、更不敢刨根問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