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然正在房間裏無所事事、胡思亂想的時候,小獅子拿著幾片樹葉跑了進來——
“阿姨,你能陪我玩樹葉子嗎?”
“樹葉子,怎麼玩?”已經快六個月身孕的林悠然變得很懶,不願意動,可是她又不想掃了孩子的興致。
“我想用樹葉做一把扇子,給我爸爸用。”小獅子瞪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對林悠然說,“爸爸老說很熱。”
“熱?”林悠然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毛衣,攤著兩隻手,“不可能吧,小獅子,這天可不熱。”
“可是我爸爸的額頭一直都很熱,而且好幾天了。”四五歲的小獅子還不太明白父親到底為什麼渾身都熱。
“啞大叔是不是生病了?”林悠然站起來,拎起小獅子的小手,“走,跟阿姨去看看你爸爸。”
“奧。”小獅子甜甜地笑了笑,被大人拎著手的感覺真好。
——
啞大叔的房間裏,空蕩蕩的,隻有一張床和一個小桌子,桌子上擺著兩個兒童玩具火車。林悠然走到床前,小聲詢問:“啞大叔,你是不是生病了?”
啞大叔生活在無聲的世界裏,但是父子連心,當小獅子跑到床前的時候,啞大叔豁然睜開眼睛,當他看清楚來人是林悠然的時候,想要坐起來,可是渾身沒有一點兒力氣,他艱難的喘息著。
林悠然這才想到他是個聾啞人,於是用雙手比劃著,問他,感覺怎麼樣?哪兒不舒服?
啞大叔沒有對林悠然說自己的身體狀況,反而用手語告訴她:求你一定幫我照顧好小獅子。
林悠然想了想,再次用手語問他:哪兒不舒服,應該先看病。
啞大叔閉上眼睛,拒絕回答林悠然的問題,隻是反複用手勢表達自己的意思:好好幫我照顧小獅子。
……
小獅子不知道他們用手語在交流什麼,但是他卻看得出兩個人的神情都很悲傷,於是他幼小的心靈也跟著傷心起來。
林悠然和小獅子一起走出啞大叔的房間,在院子裏碰到了捂著肚子的沙皮,他這人很仗義,而且對任毅忠心耿耿,所以林悠然對他並不是很煩感。
“沙皮大叔,你又去廁所啦?”小獅子看著沙皮無精打采地樣子,忍不住歪著小腦袋開始揭他的短。
“小鬼頭,怎麼著,人吃五穀雜糧,還光進不出啊!”沙皮用幹枯的手指彈了一下小獅子的額頭,“說不準,明天你也開始拉稀呢!”
“沙皮大哥,你也不舒服嗎?”所學的專業並沒有使她覺得這個問題尷尬,她想到啞大叔虛弱的樣子,低頭問小獅子,“小獅子,你爸爸是不是之前也經常拉肚子,然後就開始渾身發熱。”
小獅子點點頭……
“不隻我和啞大叔,咱們院子裏不少人,可能是吃了不幹淨的東西,都上吐下瀉的,有三四天了吧!”沙皮歎了口氣,搖搖頭,突然回過神來,“林小姐,你還是回屋吧,你這有身子的人,更經不起這種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