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兩人和衣躺在床上,厲宇琛畢竟受了傷,他喝的藥有安神的功效,所以,躺下沒過多久,他就睡著了。

林悠然聽他呼吸很均勻,知道他睡著了,於是坐起來,借著窗外的月光看向他,沉睡中的厲宇琛雙眼緊閉,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心情不錯,她看著他的臉,她一直知道他是英俊的,可是沒想到他竟連睡覺都帶著一股獨有的魅力。

毋庸置疑,他是愛她的,她想到女兒,想到兒子,想到姐姐,又想到厲浩南,還有任毅,尤其是任毅,她始終覺得愧對他,欠債的感覺,有時候真的糟糕透了。想破了頭,她也沒有想出個兩全其美的方法,索性由他們去,一切聽天由命……

——

第二天一早,厲宇琛迷迷糊糊地伸手往身旁摸去,他以為會摸到一個溫軟嬌小的身軀,沒想到撲個空,他睜開眼睛一看,身邊空空的,於是趕緊坐起來,下床穿鞋,“悠然,悠然……”

“快點洗臉刷牙,準備吃飯。”林悠然端著一盆水走進來,兩人打個照麵。

“謝謝。”他接過她手中的水盆,轉身往旁邊的椅子上一放,悶悶地說,“以後這種事情我自己來就行。”

“知道——”林悠然故意拉長了聲音。

早餐很簡單,一盤涼拌野菜、一盤清炒野菜,麵食是大米飯,坐在餐桌旁的厲宇琛盯著那兩盤野菜,心裏暗自叫苦,這一天三段野菜的吃,他覺得自己快變成野菜了,可抬頭看看林悠然,她用筷子夾著吃的津津有味兒,一邊吃一邊說:“涼拌的這個菜叫革命菜,原名叫野茼蒿,也叫安南草,在海南的山地中,隨處可見,在戰爭年代,革命老前輩就用它來充饑……”

厲宇琛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她,原來這就是自己最愛的女孩兒,就像風雨中的彩虹,可以陪著自己君臨天下,更能幫自己東山再起,這一刻,他相信,就算自己身無分文,她也不會棄他而去。

情到濃時,似乎一個眼神,雙方就明白各自的想法,語言,似乎顯得蒼白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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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早餐,厲宇琛想把林悠然送走,可是她怎麼也不肯走,正在兩個人僵持不下的時候,樹林中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厲宇琛的臉色頓時一變,林悠然的一顆小心髒也跟著懸了起來,要知道,這可是任毅的地盤……

他從腰際掏出手槍,另一隻手握緊她的手腕,低聲說:“走,先離開這裏再說。”兩人剛走下小木屋的斜坡——

布穀布穀……

清脆的鳥叫聲傳來,很有規律,像是打著拍子,或者有人在指揮著似的。

“悠然,自己人。”他衝她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

“阿超嗎?”她眨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起來清流燦爛,帶著股純真的誘惑,太清純了,怎麼也不像是一個孩子的母親該有的眼神。

“不是,我沒猜錯的話,是阿正。”厲宇琛似乎聯想到了什麼,臉上輕鬆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