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味道。
從殿外和殿內不斷湧出的漫天的血腥味,混合著大殿內正在燃燒的熏香氣息,形成一股特別的甜腥味,正不住地刺激著司馬晴脆弱的神經。
司馬晴忐忑不安地站在側殿裏,側殿旁蕭稹和蕭言的對話聲音愈來愈弱,如同一滴水珠,早已被掩埋在武器碰撞的無情洪流之中。她看不到外麵兩人對戰的情況,心卻不由自主地因為刀劍激烈的碰撞聲和濃重的血腥味而狂跳不止。
咚咚咚......咚咚咚......
王上受傷了麼?王上還好麼?
這戰栗的感覺,便是戰爭麼?
又是一陣悶響和什麼東西撕裂的聲音。司馬晴再也忍受不住,抬腳快步向殿外走去。
侍候在旁的芳菲迅速攔在她前麵,小聲勸道,“王後娘娘,不可莽撞啊。”
“讓我過去吧,這樣幹等著我難受。”濃重的血腥味讓司馬晴愈加緊張害怕,她拚命呼吸,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我不放心王上,我要去看看他。”
“現在殿裏殿外都打成一片,勝負難料,王上特地囑咐過,要您待在側殿裏哪都不要去。”芳菲勸慰道,“王上是天子,真龍庇佑,不會出事的。”
正說著,幾枚暗器從不知名的地方飛過來,司馬晴嚇得大叫一聲,芳菲眼疾手快,運功伸手將其打落。又急忙帶著司馬晴蹲在軟塌下隱藏好蹤跡,笑說道,“王後娘娘與王上隻有一牆之隔,您也算是陪在王上身邊了,隻要保重好自己才是啊。”
司馬晴看著芳菲嬉笑的模樣,與蕭稹平日裏頗為相似,不由得想起蕭稹的音容相貌,一言一行。
自己的夫君是可以信任的,他是個溫柔強大的人,即使真的敗了,自己陪著他也是無怨無悔的。想到這裏,司馬晴心裏也頓時安心了許多,慢慢坐穩在地上,邊整理自己的衣衫,邊說道,“你說道對,我要相信他,謝謝你,芳菲姑娘。”
芳菲看著司馬晴小小的人兒,處在這般危機四伏的戰場中心,強裝鎮定的樣子,有些憐惜又放下不下。“王後娘娘放心,奴婢會保護好您的。”
“我是王後啊,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有王後的樣子。”鎮定下來的司馬晴眼神堅定,卻又有些落寞地說道,“穩重老成,處變不驚,才是王後該有的樣子。”
芳菲看著司馬晴莊重的樣子,心裏仿佛被針紮了一下,有些微微發痛。
殿內,蕭稹與蕭言已交手數回合,在宋清廉的提點下,蕭稹的道行長進不少,火道運用自如,再加上煉石的加持,功力更進一層,紅光縈繞在蕭稹周身,仿佛一道強力的屏障——這是抵物之道,需要有深厚的道氣和熟練掌控運道之法才能習得的高深道術,這已經不是普通得道者所能掌握的道術了,連蕭言也暗自驚歎。
老二進步神速,不到幾年的光景,不僅摸到了道行的門檻,還能熟練運用抵物之道這樣難度較高的術法。
蕭稹,你到底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果然是深藏不露麼?
蕭言邊想,邊盡力躲避蕭稹的攻擊,蕭稹出劍又快又密,而且招法怪異,準確地說是沒有招數——這是蕭稹前世做小偷時的經驗之談,總結起來就三個字“快,準,狠”。
隻要能擊中目標,什麼路子都使。
在蕭稹有些淩亂的攻式下,蕭言倒有些招架不住,逐漸由主動進攻變為防守。隻要拖住時間,等孫斐帶著禁衛軍前來支援,一切就塵埃落定了。
看來這場比試不能太快結束了,蕭言想著,又往後退了幾步,與蕭稹拉開距離。
蕭稹笑笑,挑釁的目光看著蕭言,“怎麼,已經到了極限了麼?牛皮說的那麼大,沒想到就這點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