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氣晴朗,上午的功課已經雙倍完成,現在正是休息時分,賢一躺在巴掌淺的草地上,雙手枕著後腦勺,嘴裏咬著根順手胡亂扯的青草,眼睛眯的快成了一條縫。
他望著那顆又白又暖和有點刺眼的大太陽,不知道又在胡亂想著什麼,還是已經睡著了。
嘴角無聊的嚼動,一小截又一小截的青草慢慢的順著他的節奏陷進了他的嘴裏。
突然感覺臉上的暖暖陽光被遮住,又突然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蹦出一隻手扯走了他嘴裏的青草。
愜意的享受被打斷了,眯成縫的眼睛睜開一絲,映入眼簾的手上的皮膚像千年古樹皮。
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是師傅,賢一露出整齊潔白的大白牙,傻笑說道:“吃飯了?”
完全睜開雙眼,小山一樣的身軀才完全映入眼簾,披著洗的發白打著補丁的布衣,以及兩道白眉。
真的像山一樣,自己近六尺的身高在他麵前還矮了一個腦袋。
“知道了還不快起身,莫還要我背著你到桌前不成。”師傅一臉慈祥模樣,說完後伸出了枯黑幹燥像樹皮一樣的右手,將賢一提了起來。
師傅轉身回破廟,賢一跟上。
入座無聲,用食;食畢端坐,對視。
師徒二人很快吃完清淡青菜就白米飯,四目對視,片刻過後師傅終於開口。
“山下...人心不可測,切勿輕信也萬萬不可有害人心。”
望著這這張從小到大唯一見過的熟悉慈祥的臉,終究涉世不深,容易被離別的情景煽動,還是順著眼角留下了眼淚。
越流越傷心,最後竟是實在忍不住哭了起來。
丟臉難聽的哭聲在破廟裏傳開,驚醒了山裏山外午睡的黑色大鳥,撲打著翅膀驚慌飛向天空,隱約傳來磨耳難受的幾聲嘎嘎嘎鳥叫。
賢一突然覺得外麵的世界也不見得有多可愛,濃濃的不舍情緒一波又一波的湧上心頭。
望著稚嫩的少年嗷嗷大哭,老和尚實在有些不忍確還是接著說道,“若實在被人欺負的慘了,求饒也行。”
賢一哭聲即止,眼睛睜的老大,雖然停下了哭,還是有幾滴眼淚順著剛才的淚痕滑下,畫麵顯得有點滑稽。
最後他無聲睜大眼睛,瞪著老和尚幾秒終究嘴裏還是蹦出了一句“弟子告辭”便奪門而出。
似乎是越發越覺得先前自己的不舍行為很是羞愧,賢一頭都沒有回便一口氣跑出去很遠,連轉過了幾個彎,最後終於確信不會被看到了才停下腳步,雙手撐著膝蓋大喘幾口氣。
雖然有些丟臉,但是確實有些不舍,總感覺少了點什麼一般心裏有些空蕩,也聽不清原來的小破廟處傳出了什麼聲音,便悻悻然的向山下走去。
現在是深秋,天聖二十六年的深秋。
少年十六歲。
秋葉瑟瑟落下,又添在已經積累很厚枯葉的小道上,草鞋踩在上發出的聲響,極像了竊竊私語的一群少女在相互奔走相告著這個少年剛才有多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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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寫到八十萬字的時候,中途第一章的句子已經被我改了很多遍,我知道一本書的最開端很重要,也知道我確實最開始寫的很差。
各位老爺們前麵委屈你們看了,有些內容後麵都提到了真的不好改,誠懇的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