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有座破廟的小山,越過更多的小山和一條窄河,最後順著一條長滿了極深野草,極難分辨清楚的道路向著南方走。
賢一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空蕩蕩的覺得丟失了東西了。
他忘記帶行李。
先前隻記得發泄內心的不舍和掩飾離家的情緒,竟最後麵對師傅提醒的逃跑戰術隻顧奪門而出,結果忘了這一茬。
最後隱約聽到一點呼喚聲莫不是有人在提醒自己?
他有點呆滯有點迷茫的望著前方,大山挨著大山連綿不絕。
趕了快三個時辰的路確實是有些累了,已經是下午,太陽掛的極低,柔軟的光照在他的臉上再把他影子拉的極長。
他站的筆直像一顆鬆,還好體質不是易出油的體質,不然光照在光禿溜滑的頭頂上,說不定會照亮林地裏好大一方樹林。
他的雙眉像欲抬頭的山濃黑且茂密,鼻子很挺嘴唇很薄,頭上沒有戒疤,皮膚的白帶著發根極少的青,此時如果有長安街裏的吃完晚飯閑逛大嬸,肯定要誇上一句撓光頭的動作有少許可愛
賢一是個自戀的和尚,最後長歎一聲,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語氣,又仿佛在自我悄悄的安慰,說道:“反正行李裏麵也沒什麼要緊事物,我這一身厲害本事再加上我這迷人的臉蛋,莫非還能化不到緣餓死?”
視線裏的光線有慢慢變暗的趨勢,他停下來,決定歇息。
極方便的撿了一堆幹枯樹枝,選出來粗細適當三尺長短的一些,圍著一顆身子粗的大樹慢慢堆放搭成了骨架,隻留一個小口供人鑽進去。然後又在上麵鋪上許多幹枯的雜草用來擋風,最後在地麵也要整齊鋪滿,賢一滿意的看了一眼然後鑽了進去。
天色已經快完全變暗,各種動物野獸的聲音開始響起,仿佛在催眠。
將最後一個小口也用一些雜草堵上,他從懷裏拿出兩個野果用袖口擦了擦,一口咬下去酸甜的果汁在嘴中四溢。
想著遠處那座廟裏的事情,猜測師傅此時應該還未入睡,隻是不知道一個人又是用的什麼拌飯吃?
三下兩口解決完晚飯,他接著在想著外麵的世界。
想的次數再多,但終究是自己沒有見過。
到底大南人是不是和傳說中一樣矯勇善戰,洛水國裏的姑娘貌美如花是不是真的?
聽說南人們都喜歡拚酒,便是師傅床底下窖藏的玩意,還有人說烈酒和牛肉更配,如果有姑娘配舞更是極佳。
又想著外麵的世界強者如雲,越是境界高深的越受人們尊敬,煉體境者渾身皮骨猶如玄鐵堅硬,通脈境的強者在戰場上可以以一敵百。
而跨入一念境著更是恐怖,所謂一念是身體擁有著一念之間的速度,而腦中的神海凝聚的元力一念之間便能凝成實質,取人首級。
比如說一念境之上是什麼?
他不知道,但總是知道修煉這種類似登山臨絕頂之類的事,當然是要一步一個腳印,踩的堅實才能有機會看到高處好看的風景。
所以他時刻吸收著天地間的精純元力,因為時間太久的原因所以顯得格外熟練。
自從三歲那年能感受到元力開始,他六歲後便一直重複這個動作。
師傅說他要修佛,他要修煉成佛。想要成為這種受百萬人誠懇參拜的佛,自然要神威蓋世佛光萬丈,自然不能和普通人一般。
所以這十年來他一直吸收這天地元力,在皮膚下,在血肉中,在骨頭裏,他控製精純的天地元力反複擠壓強化肉體,待一身酸疼難耐後便讓元力從皮膚小孔下原路返回,排出體外回歸天地。
常人隻需能感受到天地間的元力,然後忍過一次全身上下的元力洗練全身即可邁進煉體境跨入修行的大門,但是賢一不同。
賢一十年時間,三天一個循環,上千次錘煉,每次一旦進入靠近煉體境的邊緣便將元力盡數排出從頭再來。
仿佛不是為了修煉邁入煉體隻是為了肉身被折磨一遭,但他知道自己皮囊下的血肉經脈骨骼都在這一次次的疼痛的越發越凝練。
他練的都是師傅教的他,知道自己這次不用再盡數排出,隻等這次淬煉完成便能跨進煉體,就可以開始修行登山路。
少年臉色平靜。
夜更加深,蟲鳴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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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本來是3000,被我改成了1400,真想抽自己的大耳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