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深秋,大地一片枯黃景色,可如果仔細地看的話會發現,在山林在田地在菜園的某個小角落裏還是能發現油油的綠意,總有一兩株小草無視季節的變化還倔強驕傲的生長著。
賢一睜開了眼。
發現自己在一間陌生的房屋中,房門打開著,門外的陽光很亮透過房門照射了進來,現在應該是正午時分,今天應該是個大晴天。賢一如此想著。
房屋有些破,但是比自家的小廟到是好上了不少,梁上掛著一串串的肉幹,肥瘦正好適合加青椒爆炒。
賢一推開了蓋在自己身上厚厚的被褥,起身坐起靠在床頭發現體內還有些陣痛,稍微偏了一下頭便看見右手的傷口被白色的布條很好的包紮了起來,打了一個蝴蝶結,身上也換上了幹淨的衣裳。
知道自己應該是被一戶人家給救了,瞧瞧這包紮的手法肯定是個心靈手巧的大姑娘,也想必世間隻有這種溫柔善良心思細膩的人兒才能包紮出如此好看的蝴蝶結。
賢一可不是yin僧,怪隻怪那高大慈祥又臉上一直掛著一幅仁愛寬厚笑臉的師傅,師傅的藏書千奇百怪,不僅有各種佛家經書道家典藏還有各種奇怪的事物兒,比如說寫深山野林裏的妖怪修煉成精的書,寫落魄書生遇上世家小姐擦出愛情火花的書,寫青樓裏的清倌人日常生活的書,而賢一是來者不拒通通笑納,自然而然的讓這個十六歲的小和尚在漆黑無蟬鳴的夜裏對美麗的姑娘有一絲幻想。
賢一臉上掛著青澀的笑,漏出了整齊潔白的好看牙齒,又突然聞到了夾著肉香的煙火味,突然覺得肚子好餓。
雖然身體很虛弱,腦袋有點沉胸口也有點悶,但終究不是癱瘓在床不可起的重傷,賢一下了床向門外慢慢走去。
陽光躲過厚厚的大白雲,繞過對麵的大青山,從不知隔著多少千萬裏的遠處遙遙趕來,照在賢一的臉上,暖暖的像夏天微涼的夜裏蓋上了一床輕薄的被。
突然一陣急促的聲音傳來:“小師傅小師傅,你怎麼能就如此下床行走了,還不快上床歇著好好養傷。”就像銅板在光滑的石頭麵上劃過一樣的聲音難聽。
來者是一位中年婦女,臉上的皮膚暗淡泛黃,有很多厚實的繭的手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水,飄著熱騰騰的氣,聞著散發出來的味道不難猜出是一碗藥湯。
“小師傅這藥對身子好著哩,快把它喝掉”中年婦女伸手把碗遞了過來。
想到是對方救了自己,賢一的內心不由生出感激,連忙端過了婦人手裏熬的藥,雖然自己從小就很討厭這種難聞的草藥味道,但聞著味應該是補血養神一類的藥,於是閉著眼睛一口喝掉剛碗遞還給婦女。
自己是第一次是跟除師傅以外的人打交道,心裏難免有些異樣,露出了一個盡量能表達出自己善意的笑容說道:“不礙事,不礙事,我...”又想著書裏那些和尚與山下施主的對話情形,頓了一下趕緊雙手合十接著說道:“貧僧已無大礙,感謝這位施主救命之恩。”
婦女似乎被這位小師傅的樣子給逗笑了 ,咯咯直笑,隻是這聲音確實不太好聽。
“啥叫不礙事,剛救起你的時候渾身發白沒有血色,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胳膊上有這麼大一個口子都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先前應該你自己粗略的包紮過,不然還說不定能不能救活過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