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妖獸已經死的不能再死,渾身的血液都已經流幹,小獅子將妖獸屍體挪開,賢一舔了舔嘴唇吐出幾根妖獸的絨毛。
賢一感覺到現在身體已經要比剛醒來的時候好上了許多,胸前已經沒有明顯的疼痛,感覺體內傷口愈合的速度都快上了一些。
小獅子在一旁撕咬著妖獸的屍體,像是一頭吃腐肉的鬣狗。
過了一會小獅子又出現在賢一眼前,嘴中還叼著一小塊新鮮的生肉。
賢一聽話地張開了嘴不停嚼動,直至將生肉嚼成了最細微了肉絲才咽下。
生肉很難吃,他不是在品嚐美味,他隻是想盡可能的做一些有益自己恢複的細節,這些細節全部加起來便能讓他傷口愈合的速度加快,哪怕隻是加快上一絲。
吃飽喝足後還是無法動彈,但是體內的血肉和骨骼也在無時無刻恢複。
這是一個無法加快和不可避免的過程,而此時賢一什麼都做不了。
做不了那便睡覺,睡覺可能減少自己的消耗,這也是加快恢複的一種方式。
賢一安靜地閉上了眼,很快的便睡去,小獅子便趴在他的身旁,始終睜大雙眼巡視四周的動靜,隨時準備戰鬥。
林間響出幾聲蟬鳴,因為突然出現的一場巨風席卷,叢林裏許多的野獸已經朝著更遠的地方逃去,這也讓原本就在簌簌落下的枯葉加快了進程。
一場戰鬥引發了一人自爆,一人自爆引發了一場巨風,此時林間的綠意變得更淺,許多樹上光禿禿的猶如快要進入寒冬。
蟬鳴無比憤怒和恐懼,憤怒這群人打亂了林間的寧靜,恐懼樹葉已經落光冬天馬上就要到來。
但事實上此時還是初秋,秋景怡人。
時間很快就過去,明亮的天空逐漸被黑夜籠罩,然後夜幕又重新被晨光侵蝕,眼睛一閉一睜之間已經過去了一天。
賢一睜開了眼,感受到了四周的涼意和更加濕潤的空氣,知道此時已經是清晨。
原來自己也這麼能睡,怎麼跟大花一樣?
羽林軍還沒有來找自己,果然昨日已經敗了。
大花原本跟著羽林軍在一起,不知道現在如何,但以它往日一有危險便開溜的性格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賢一醒來發現傷勢已經好上了許多,雖說還是無法如常人一般簡單行走,但是開口說幾句話或者轉動脖子或者手腕還是可以。
羽林軍敗了,敵人始終在暗中,自己隨時有可能再次遇害的危險。
那自己隻能趕緊離開此地,等到時候能走動了再找一處隱蔽的地方仔細療傷,實力徹底恢複後自己再重新出現在世間然後求助於官府,想必自己有聖天令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賢一摸了摸懷中的那塊令牌,然後扭頭看見了小獅子一直守護在旁邊,然後他輕易找到了那一塊車廂掉落的鐵壁。
小獅子順著賢一的眼神讀懂了他的意思,開口問道:“能行嗎?”
小獅子點了點頭,賢一伸出手小獅子沒有閃避,任由賢一摸了摸它脖間的絨毛,惹得它神色出現一抹不易察覺的異樣。
是親切和安心,也是熟悉和懷念。
賢一聲音極低仿佛喃喃自語,像是每提高一分音量都是對他無比沉重的負擔,但是小獅子聽的無比的認真。
賢一開口說道:“辛苦你了。”
小獅子走到那塊和賢一一同落下的車壁旁邊,然後低頭咬住了沉重而冰冷的鐵片邊沿,向著賢一的方向拖來。
鐵片重新落下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響,夾雜著新落下的幾片枯葉被風吹起然後再飄落在賢一身上。
賢一臉上浮現笑容,開口對著小獅子說道:“謝謝。”
賢一話音剛落便開始挪動身子,體內的疼痛突然加劇上數倍,但賢一神色如常平靜無比。
忍受著體內的疼痛,賢一用無比緩慢的速度對著身旁的鐵片上方爬去,看上去就像奄奄一息的將死之人在掙紮。
終於賢一身體完全爬在了鐵片上方,然後又不顧著疼痛轉動了身體,睜大眼睛看著逐漸變得愈發明亮的天空大口喘氣。
小獅子又重新低頭咬住了鐵片,但是因為上麵躺著個人而並不平穩,賢一仿佛隨時會有掉下來的征兆。
賢一目光停留在頭頂,心想著搖搖晃晃的模樣倒是免不得一路受苦。
正當他這樣想著,突然身下的鐵片重新變地平穩無比,像是被兩張大手給托住。
不是兩張大手,是兩張大嘴。
原來一個身影一閃從樹林裏竄了出來,也學著小獅子的模樣咬在鐵片上向後拖動。
那身影鼻中還不停噴出熱氣吹在了賢一的青皮光頭上,並且還發出幾道可愛的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