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山滿山桃花香,山上氣溫適宜但山下卻享受不到如此待遇,好在南麵不遠處便是大海,海風帶著鹹味和花香,還有舒適的清涼吹在偉正正身子上。
偉正正打了個哆嗦,沒有心情享受,連忙主動鑽進了馬車車廂中,推下車簾後又拉緊了車窗,臉上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惹人發笑。
不用多久,來時浩浩蕩蕩的車隊重新出現在宅院門前的寬闊山道外,唐大家騎著戰馬威風凜凜站在最前方,銀色的盔甲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讓他看上去神武非凡,如領兵出征的將軍。
其實隻有他和躲在車廂裏不敢探出頭的偉正正才知道,這哪是什麼出征將軍,分明是落荒而逃的敗軍。
此時已經離三隊人馬出道明寺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月,已經到了深秋的季節。
沿途金黃色的麥田早已經成熟,被勤勞的農夫用刀整齊地隔斷了莖稈,在陽光充足的日子被均勻分攤開曬掉多餘的水分,藏在了陰暗的穀倉裏被儲存起來當做接下來一年的口糧。
南邊的使團啟程歸去,賢一幾人已經走在半路,不同的是這次的趕馬車夫變成了唐君墨,隻是那爛不可言的技術讓千尺不停皺眉。
千尺毫不留情麵,說道:“我說唐家的小子,你能不能悠著點?你瞧著車廂顛簸的,我這幅老骨頭都快被你震碎了。”
千尺年紀雖老,但怎麼也不會一代國師死在馬車上,隻是他這抱怨毫無效果。
大花睡不著,小獅子選擇下車自己走路,賢一看著千尺這幅模樣是在太過可憐,於是忍不住鑽出了車廂。
“師弟,你快去歇著吧,讓我來。”
唐君墨心中十分感動師兄的關懷,推脫說道:“不用了師兄,我可以的,我還能堅持住,這一點都不累。”
賢一尷尬,隻能解釋說道:“師弟...我知道你能堅持住,是我堅持不住了。”
話音剛落,賢一感覺胸口的翻湧再也壓製不住,腦袋探出車身吐了起來。
...
在大陸西邊有一座龐大的道觀,隻是已經殘瓦斷壁,顯得十分破敗。
道觀中隻有寥寥數人,比起空闊的占地來說顯得死氣沉沉,但從規格和布置上來看隱約瞧得見當年鼎盛時期的繁榮,可惜都已經變成了往日的榮光。
道觀是破道觀,因為它是在太破。而無數年前掛在門前的鍍金牌匾已經消失不見,不知被哪個貪財的小賊偷去換了賭資。
至於道觀已經叫什麼名字,已經無人知曉,也沒有人去在乎。
道觀消失在世人視線之中已經太久,近乎被人遺忘。
今日道觀外站著一青袍白發長鬢道人,手持拂塵站在台階之上。
道人仙風道骨,若是有修行者感知會發現他身上如同有一黑色的漩渦,在不停吞噬周圍的天地元氣,而他的境界高深莫測根本無法得知。
道人是當代的道觀山門門主,他此時一直望著遠方的山道之上,是在等一列車隊。
他在等人,在等他的兩位徒兒。
不知過了多久,當天空上的殘陽已經即將落下,掛在山頭上隻剩下一抹餘霞。
終於一列羽林軍出現在視線之中,最前方是一年輕和尚牽著一小沙彌。
仁生遠遠地便看見了道人,旋即示意羽林軍在原地等候,兩人走近過來後登上了台階,對著道人下跪行禮。
“拜見師傅。”
道人點頭,轉身進了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