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一惶恐,連忙說道:“謝過將軍,讓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張逸笑著眯起了眼,眼角的皺紋被擠成了一團如同墊在一起的薄餅,說道:“不礙事,你多吃點,就當自己家一樣。”
若是許龍虎看到了自己老師的這幅模樣說不得會嚇得連連後退八十步,直到撞倒了南天院的圍牆才肯罷休。
這還是許龍虎認識的那位脾氣無常,一言不合動鞭子伺候的張逸?
說是當自己家,但若不是神經大條或者有堪稱天下第一的優秀心理素質,哪裏能真的行事坦然?
普通的方形木桌上刻畫著神秘的線條,四個桌角處都鑲嵌著嬰兒拳頭大小的靈石,元氣不停地從中流出沒入了線條之內,隱約發出模糊微弱的光芒,看上去極為神秘。
菜肴冒著熱氣,肥油不凝,賢一夾起一塊臘豬腸放入嘴中,卻覺得嚼不出什麼味道。
“許龍虎是我張逸這輩子唯一收的一個徒弟,雖說這是陛下的旨意但我肯定不會虧待他,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賢一說道:“有勞將軍。”
張逸擺手,笑著說道:“這有什麼,他的性子我也喜歡的很。”
酒過三巡,兩人閑扯家常,賢一心中總有一些不安,張逸夾一口菜,終於說道:“幾個月以前我手下的羽林軍護衛不當讓你受了傷,這是我的過失。”
賢一不知何意,隻能說道:“都是一些小傷,現在都已經痊愈了,將軍不必自責。”
“這終究是我的責任,我承諾欠你一個人情。”
“晚輩不敢當。”
張逸接著說道:“不過事後我得知消息已經領軍北上,得知這件事情都是天秦大法師的計謀,目的是為了引誘我羽林軍,說來還是因我而起。”
“至於對你下手的那人,雖然當時顧不著他最後讓他逃脫,但已經成了一個廢人,而且現在全國上下已經張榜通緝,想必他活不長命,說不定現在已經死在逃亡的路上。”
此事賢一從未聽千尺提及,現在才知道其中還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賢一起身,彎身對著對方行禮,誠懇說道:“謝過將軍。”
張逸平靜受下,緊接著搖頭說道:“不過說來慚愧,在這一戰中我手下的羽林軍大多都受了傷,最少要調養休息半年才能完全恢複。”
“而我本身也被大法師擊敗,神海受損,若不是國師出手相救現在已經成了死人。”張逸自嘲一聲,說道:“不過你不用因此內疚,與天秦餘孽戰鬥是我帝國軍人的責任和榮耀,也是百年前留下的使命。”
賢一合十,恭敬說道:“將軍如此胸襟令人晚輩折服。”
張逸放下手中的酒杯和竹筷,看著賢一說道:“不瞞你說,我現在已經修為盡失,倒不是我貪圖權勢,而是國家還需要我。”
“我有一事求於你。”
賢一連忙說道:“將軍有什麼吩咐盡管說,晚輩必定竭盡全力。”
“我神海破裂,若無意外此生無法複原,但若是有傳說中的神識一類聖藥,就算是一截根須也能治愈。”
“聖藥難求,但國師應下幫我去寺裏大長老那索要一些,我這些日子耐不住等待自己親自去了一趟,也見到了大長老。”
賢一知道自己有這麼一位師伯但是素未謀麵,連忙問道:“大長老怎麼說?”
張逸眼神中毫不掩飾心痛的神情,說道:“大長老說那株聖靈參已經賜給了你。”
賢一皺眉,說道:“將軍,我知道聖藥的珍貴性,但不是我不舍得,而是真的沒有此事。”
張逸遺憾說道:“我知道你不會騙我,大長老也不會存心戲耍。”
“哎。”張逸歎氣一聲,說道:“寺裏養了一隻小花豬,平日都跟在你身後,幾個月以前它叼著一個蘿卜模樣的東西被你們燉了湯喝,可有此事?”
賢一聯想到了什麼,不可置信說道:“那...那就是聖靈參?!”
張逸點頭,說道:“我還知道基本上整顆聖藥都被那隻花豬給吃了,我說的對嗎?”
賢一此時已經說不上話,完全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吞吐片刻斷斷續續說道:“那...那該如何...是好?”
“也不是沒有辦法,大長老說了等你回來以後討要半杯豬血就行。”
賢一好不猶豫,狠狠說道:“將軍你不要客氣,別說半杯,就算兩碗都不是問題!”
跟著唐君墨去了隔壁副院長那蹭飯吃的大花莫名打了個寒顫,覺得即將有恐怖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