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覺得自己不怕死,是真正的勇者。
事實上傻子沒有反抗,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人的臉上。
傻子已經被淹沒。
人們都在發泄自己的怒火和伸張正義,每一腳踹上去都十分有快感。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地上的兩個人都沒有了動靜。
傻子臉上的紅色更紅,鮮血更鮮。
這間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太快,幾位衙役姍姍來遲,推開了擁擠的人群後將凶手和三位受害者的屍體帶了回去。
小鎮衙府上,檢屍官員還來不及跑去茅房便吐了出來。
事實上抬屍體的幾個人也在沿途吐了一地。
這是他幹這份活以來見過的最恐怖畫麵。
三具屍體整齊擺放在大堂中,一人右手隻剩白骨,上麵還沾著肉沫,一人脖子有一個大缺口是死在斷了呼吸之上,另一人整張臉的五官都無法分辨出,隻見血肉模糊。
但最讓人覺得害怕,不敢多看一眼的是那個魁梧大漢的隆起肚皮。
誰這裏麵裝了多少人肉?
在大南的律法中有這麼一條。
弑雙親者,將屍身剁分十八塊扔入荒野中,任蟲蟻惡狗啃食。
寓意此人這輩子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罪,下一生不可輪回轉世,當永世鎮壓在十八層地獄中受盡折磨。
...
靜安鎮往年極少發生過命案,但這幾日的一位殺人凶手成了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人群聚集的地方總能聽到這樣的聲音:“你知道嗎?前幾天鎮子裏來了一個吃人的惡魔!”
“...”
“當時就在一間酒館裏,他活活咬死了兩個人!”
“不僅如此,他連自己的爹都給吃了!”
聽眾出了一身冷汗,問道:“後來呢?發生了什麼?”
“後來?後來他的屍體被拖進了衙門牢裏,用斧頭整整剁成了十八塊!現在還在城門外丟著呢!”
旁邊有一人打岔,說道:“沒有吧?我今日從外地回來,進城的時候根本沒看見。”
那人冷笑一聲,說道:“這都過了幾天,說不定已經被哪隻野狗給生吃了!”
鎮子上發生了大事,但事情過去以後,那些看熱鬧的人們終究要繼續生活。
活著必須要吃飯,屠夫是一門永遠都不會淘汰的行業。
菜市場裏麵的劉屠夫打了個哈欠,心想昨日睡得太晚,待會歇了業可要第一時間回家睡覺。
劉屠夫是做的羊肉生意,每年到了冬天的時候都生意很不錯。
生意不錯自然能賺銀子,但羊肉又進價不便宜,實際上利潤並不多。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久,最後還是家裏的婆娘出了個主意。
“去弄些狗肉放在羊屎尿裏泡一會,掛在攤子上賣了誰能分的出?”
“狗肉也不便宜?城裏養了那麼多狗,你就不知道去偷上幾隻?”
劉屠夫是個貪財又膽小的人,生怕偷狗的事情被抓住了會送去衙門裏挨板子,於是他決定了勤快一些,多浪費一些時間去捕那種流浪的,沒人在意的野狗。
反正都是狗,有什麼區別?
劉屠夫站在自己家的攤子上,百般無聊之時終於又來了一位客人。
“大姐,這種天氣吃頓羊肉火鍋再好不過。”
“最後一斤羊肉,您買了也讓我早點回家,給您便宜五個銅板怎麼樣?”
婦人臉上笑開了花,連忙給了銀子,走之前還不忘回頭說上一句:“謝謝劉老板了,記得明天給我留一些肉,我還來你這買。”
...
道明寺藏書閣中,賢一將手中泛黃的古籍塞回了書架,看了看窗外發現快到了吃完飯的時間,於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後朝著門外走去。
現在已經接近年關,上山求佛許願的信徒也比平常要更多一些,不過這種招待的雜事自然有前寺的僧人忙活,自然麻煩不到內寺的弟子。
賢一出了藏書閣,正打算去對麵二樓叫上蘇怡和唐君墨一起去食堂,卻發現麵前站著一位熟人。
賢一低頭恭敬行禮,說道:“見過師叔。”
千尺穿著華貴的衣袍,一比較起來顯得賢一有點寒酸,開口說道:“上次不是說了讓你沒事多去宮裏陪我?怎麼一個多月過去了沒半點動靜?”
賢一一臉歉意,說道:“我回寺裏後一直在樓裏看書。”
千尺不悅說道:“看書算什麼事?有這功夫不知道去陪我多喝幾杯?”
賢一自然不會和千尺爭辯,打岔問道:“師叔,你今天怎麼回寺裏了?”
“我來找大師兄說幾句話。”千尺說道:“你還沒去過宮裏吧?待會你跟我一起回去,帶你見識見識。”
賢一無奈,說道:“師叔,我還沒吃晚飯。”
“就這點出息,我還能餓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