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話音剛落偉正正便覺得無比惱火,說道:“師兄,你這臉皮也太厚了。這些幾天我怎麼叫你去山裏你都不去,那隻豬又隻曉得吃喝,你知道我每次都有多緊張多刺激?你居然還好意思問起!”
微黃的燭火映在賢一的臉上,這一年時間過去,原本給人的青澀感覺少了許多,反倒是看上去更加俊朗。
賢一無言,唐君墨忍不住拆台說道:“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我們肯定不會推辭。”
偉正正點頭,接道:“不過借錢的事情要找老五,你知道我沒銀子的。”
“其實是小事情。”
賢一起身將兩人的酒杯添滿,腦中整理了片刻語言後開口:“師叔祖要我後天啟程去南方,說是會有事情發生。”
“師叔祖是誰?”
“就是大南國師,寺裏的三長老。”唐君墨看著偉正正,插口說道:“師兄你接著說。”
賢一點頭,接著說道:“我想著出去看看也不錯就應下了,想叫上你們跟我一起。”
“不去不去。”
賢一話音剛落,偉正正連忙擺手拒絕。
“為何不去?出了道明寺可沒人管著你吃肉,機會難得。”
偉正正不停搖頭,說道:“再多的肉我也不去,南邊是桃山的地盤,我可不想被庵主逮住了也關個十年八年。”
“有我在,誰敢打你主意?”賢一拍著胸脯說道。
偉正正肉也不吃了,放下酒杯兩隻手緊緊抱住了木桌。
“師兄你別忽悠我,蘇哲前輩都被整整關了五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來,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去。”
賢一忘記了偉正正對南邊桃山一事的恐懼,現在提起來才知道不可能說服他,於是扭頭看著唐君墨說道:“我知道你喜歡打架,我保證這一路上肯定少不了這種事。”
賢一在和唐君墨相處的這段時間深知他是一個極其好戰的人,想必這種誘惑無法拒絕。
誰知唐君墨也搖頭,說道:“師兄,我也想跟你去,可我來的時候我爹便警告過我不要惹事,要是一年半載在寺裏沒有半點長進非要剝了我的皮。”
唐君墨歎氣一聲,說道:“師兄,愛莫能助啊。”
賢一得知事情是這結果,一掌拍在木桌上,指著桌麵說道:“你們令我太失望了!怎麼對得起這桌上的酒肉?”
偉正正一臉委屈,說道:“我不吃了還不行。”
唐君墨更加不給麵子,冷笑說道:“你可別嚇唬人,我一直想著跟你討教一下,還正愁沒這個機會。”
賢一總不可能真的跟唐君墨打上一場,泄氣說道:“你們就答應我吧,都是師兄弟有什麼事情不能商量的?”
兩人同時搖頭,回道:“沒得商量。”
賢一捂額,說道:“這一路肯定多危險,說不定又飛來一支箭把我給射死了,你們都不擔心以後見不著我?”
話音剛落,房間的木門被推開,嚇得偉正正明知無用,還是連忙站起身擋在了桌子前。
待看清來人後偉正正鬆了一口氣,說道:“師兄,你可是嚇死我了。”
偉正正在五人中排行第三,那麼他口中的師兄便隻能是除了賢一以外的另一人。
這人讓唐君墨麵露恐懼,賢一心生警惕。
“師弟,我陪你去。”
仁生站在門外合十行了一禮,臉上的表情永遠是溫和友善,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但是賢一一直謹記著柯白梅所說,山下人心險惡萬萬不能被外表迷惑。
年初時分道明寺開山考核收徒,那是賢一與仁生的第一次見麵。
但賢一仍然沒有忘記那種發自內心最深處,和那一刹那間自己連身體都無法控製的大恐懼。
縱使時間過去了這麼久,那種感覺也再沒有出現過,但賢一是在是因為太過忌憚而時刻保持警惕。
賢一臉色平靜,朝著門外的方向開口說道:“師兄,這種小事就不勞煩你了。”
他目光所落之處,看見的是陳年發舊的木門,看見的是漆黑如墨的夜色。
其實就算他不承認,但也不得否認這個事實。
他害怕,不敢望著仁生那張平淡無奇卻在他看來如偽裝的惡魔一般的臉。
仁生搖頭,神情不變,說道:“這是師傅交代的。”
“那我去跟師傅說就好了。”
話音落下,場中再出現一人,偉正正臉色頓時一片慘白。
“已經決定了,不必多言。”道藏留下一句話後便轉身離開,不給賢一反駁的機會。
“偉正正,你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