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還剛看見,這柄刀便刺穿了他的身體。
幾滴黑色的鮮血濺出,因為這柄刀通體透明,所以目光能從黑袍的身前穿過,看到他背後的景象。
但在這時,千尺看到了一副他意料不到的畫麵。
大刀從黑袍身上穿過,幾乎是同一時間,黑袍身上的傷口便開始愈合。
如同劍客抽刀將一河濁水劈斷,濺起的水浪很快便落下複原,安然無恙。
這已經超過了世人的認知,單論這種傷口愈合的速度,就算服用一整株聖藥也比不上!
千尺蹙眉,站在原地思考了許久也想不起來這是何種神通。
黑袍人重新落在城牆上,說道:“真沒想到,堂堂國師名揚大陸數百年,竟然還隱藏著一雙重瞳。”
千尺開口說道:“我也沒想到,當今世上還有著你等不顯山漏水的強者。”
黑袍人說道:“我說過你奈何不了我。”
千尺說道:“王侯是你的人?”
黑袍搖頭,回答道:“王侯是大法師的人,肖張才是我的人。”
千尺說道:“我要他死。”
“我不同意,肖張對我還有點用處,至少今日不能死。”
千尺笑道:“他曾經也是主宰境的強者,雖然重新踏上巔峰的幾率甚微,但這種人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再次出現奇跡。”
千尺意味深長說道:“你要我不殺他,這是我在養虎為患,還是你在養虎為患?”
“謝過國師。”黑袍開口說道:“這就不勞國師操心了,我自有分寸。”
麵對千尺的挑撥,黑袍整張臉都隱藏在衣帽下,看不出任何表情。
千尺往南邊看了一眼,然後拿起杵在石磚上的九錫禪杖,轉身走下了城牆。
黑袍唇齒微張,一道氣旋裹著他的聲音,朝著十裏外的那座山上飄去。
...
書生化成一道殘影,朝著對麵的肖張衝去。
此刻他依靠羽林軍布陣的力量,讓自己的實力暫時達到了主宰境,雖然隻是初期,但也不是肖張可以匹敵。
書生依靠著境界的優勢,眨眼間便十餘掌落在肖張身體上。
肖張無法閃躲也無法招架,隻能任憑身體上出現的傷勢越來越重。
但於此同時,他體內的黑色霧氣瘋狂湧動,所過之處的傷口迅速愈合。
破壞與新生帶來的痛苦時刻存在,可這些比起他修煉黃泉法遭受的痛苦來說不值一提。
數個呼吸過去,肖張看似無法還手,但始終沒有受到致命的傷,而這短短的時間內四周的羽林軍已經開始出現敗績,畢竟麵對的敵人太多,不可能一直支撐下去。
這種級別的戰鬥,在場的其餘人都插不上手,賢一和許龍虎隻能抓緊這片刻的時間調整身體的狀態,他們知道無論書生與肖張這場戰鬥結局如何,他們隨後都要麵臨更多的敵人。
隻有仁生沒有將目光停留在山頂,而是透過層層的人群,看著遠處的城牆上。
肖張再次被擊飛,沿途撞斷了數顆古樹,嘴角流出了幾絲黑色的鮮血。
但是他抬手將血漬擦幹淨,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書生體內的力量在緩緩消逝,畢竟此時不是在金石城外的叢林中,沒有七百羽林軍布陣。
“嘿嘿。”肖張冷笑一聲,說道:“你在變弱。”
書生開口說道:“殺你已經足夠。”
肖張從地上重新站了起來,說道:“是嗎?”(注一)
“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我打不死?”肖張抬手往身前一指,說道:“那讓我來打死你把。”
肖張修煉的這門功法名為黃泉法,已經在大陸上消失了數萬年,連千尺這等人物也一時無法認出。
肖張話音落下,書生便發現自己周圍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見。
水流咆哮聲震耳欲聾,一條望不見盡頭的大河從天而降,朝著他席卷而來。
這條河渾濁無比,水中翻滾著泥沙和數之不盡的白骨。
這是一條黃河。
黃河之水天上來。
書生站在山頂,麵對這條巨大的黃河顯得異常渺小。
而這個時候,他體內斷開的枷鎖重新鎖住,這便代表著他的境界跌落回了一念巔峰。
禍不單行!
書生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凝重,沒有十足信心能接下肖張的這一擊!
就在他準備好了身受重傷,甚至身死之時,他周圍的畫麵突然恢複如初。
肖張皺眉站在原地,賢一嘴中發出驚呼,許龍虎正朝著他這個方向衝過來。
一切如常,仿佛先前他看到的那條黃河隻是一場幻覺。
(注一:我真的很想把“是嗎”兩個字換成“你吹牛。”但是怕你們打我,我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