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八從農舍出來後去了鎮上的酒館,沿途又避開了許多感染者的視線,躲進了酒窖中。
這股神秘勢力的所有黑衣人都被分派去了平康縣的各個鄉鎮中,為的就是趁著大軍未至,最後再收集一點感染者心頭血,而靜安鎮便是最後集合的地方。
在這幾日乙八收集的信息中,得知對方的根據地在南海中的某一座島上,他對敵人的大本營很感興趣,但是對殺人掏心這種事情不感興趣。
藏酒的地方必須陰涼,不然會破壞酒的味道和口感,乙八進了酒窖後便感覺到外界的炎熱一消而散,同時聞到了濃鬱的香味。
小鎮已經盡數淪陷,那麼這些酒自然成了無主之物,他當下提起了一個壇子,拍開封泥後暢飲了起來。
美酒下肚,乙八長舒一聲,同時感慨道:“真是好酒,可惜有任務在身,沒工夫帶走。”
“哎。”乙八歎了口氣,說道:“那就多喝點吧,誰知道這次會不會壯士一去不複返,要是到了死的時候才後悔起來,那豈不是虧大了?”
酒窖的木門已經被乙八鎖緊,昏暗的同時有些清涼,但他感覺自己的內心逐漸被烈酒點燃,同時一首說不上好聽,但能讓人升起豪言壯誌的歌曲,從他嘴中哼了出來。
九月九,釀新酒。
好酒出在咱的手好酒喝了咱的酒。
上下通氣不咳嗽。
喝了咱的酒。
滋陰壯陽嘴不臭。
喝了咱的酒。
一人敢走青刹口。
喝了咱的酒。
見了皇帝不磕頭。
一四七,三六九。
九九歸一跟我走。
好酒,好酒,好酒。
歌聲在耳旁久久不散,乙八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最後索性任由著意識模糊,漸漸睡去。
...
第二次清晨,在小鎮上的某一間宅院中,聚集了數百的黑衣人。
肖張站在最前方,一個個的檢查手下們呈上來的袋子,然後滿意的點頭。
突然之間,他抬起頭來看著麵前的那人,一雙眼睛從銀色麵具中露出,顯得異常凶狠。
乙八低著頭,將整個臉都隱藏在寬大的帽子下,不敢直視。
肖張語氣冰冷說道:“把帽子取下來。”
乙八聞言後身體一僵,頭腦飛速的轉動,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哪裏露出了破綻。
場間的空氣都仿佛變得凝固,於此同時,他體內悄悄運轉起了元力,準備隨時出手。
但這些都在發生在暗中,而且隻是一瞬之間。
就在肖張話音剛落下,乙八身體顫抖表現出恐懼,然後揭下了頭上的黑布。
肖張仔細盯著乙八的臉,但沒有用太長時間就得出了他想要的結果。
肖張怒喝道:“這種重要關頭,你還敢喝酒?!”
乙八聽到這句話後心神一鬆,知道對方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但也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
額頭重重的磕在地麵,很快便染上了血漬,乙八惶恐說道:“我再也不敢了,主人饒命,主人饒命!”
“哼。”肖張怒揮衣袖,將乙八擊飛數十丈遠,落下後趴在地上呻吟,像是一條死狗。
“再有下次,我絕不饒你性命!”
乙八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不停道謝。肖張看著手下的眾人,說道:“你們做的不錯,搜集的心髒數量遠超我所料,我很滿意。”
“我向你們保證,隻要我有一口肉吃,就絕對不會忘了大家。”
肖張環顧四周,目光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讓他們都覺得主人在暗中注視自己。
“敵人的軍隊馬上就要包圍整個平康縣,我們雖然實力強大,但人數不占優勢,隻能暫避鋒芒。”肖張開口說道:“這次我們的行動已經圓滿成功,事不宜遲,要抓緊時間撤退。”
肖張說完後率先出了宅院,他後方的黑衣人也跟了上去。
其中兩人落在最後,攙扶起地上的乙八,小聲問道:“隊長,你沒事吧?”
乙八臉上的痛苦之色盡數消失,得意說道:“我能有什麼事,都是靠演。”
他接著說道:“我在軍裏的名聲你們難道不知道?那可是棋詩書畫小王子,琴瑟古箏萬法通,有什麼是能難道我的?”
其餘兩人麵露無奈,說道:“隊長,求你別說了,再不跟上去就晚了。”
“行吧,你們盡管嫌棄我。”
乙八開口說道:“我現在可是重傷垂死的狀態,你們趕緊商量商量誰背我。”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一左一右抓住乙八的手腕後連拖帶拽出了院門,朝著南邊的方向跑去。
半日的時間過去,乙八一路苦不堪言,但又害怕暴露而隻能任憑擺布。
靜安鎮南麵是一大片密林,密林中雖說有樹蔭遮蔽陽光,但因為這片地帶經常下雨的緣故,而多出了大量的水蒸氣,所以待在裏麵更像是待在一個大蒸籠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