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君墨的洛水劍被他在客棧中擦拭了一下午,理所當然要更加鋒利,劍氣更甚。
一劍斬下,便是一道寒光劃過,在風稚的腳腕處留下一道淺痕,同時滲出幾顆鮮紅的血珠。
這種傷對於三歲的幼兒來說都是小事,自然也無法對風稚構成威脅。
風稚大怒,一拳朝著唐君墨轟去。
他的右臂急劇地膨脹起來,瞬息之間,竟變得比普通人的大腿還要更粗壯!
那些強健的肌肉,如道道鋼柱,仿佛裏麵蘊藏著無窮的力量!
麵對這一擊,唐君墨麵帶輕笑,身體朝著右側倒下,同時手中的長劍上挑。
風稚的攻勢又被避開,場間不知多少懷春少女連連拍手稱讚,被唐君墨此時的瀟灑模樣所折服。
莫不是醉裏挑劍迎敵,不沾衣襟。
賢一握緊的拳頭鬆開,暗自說道:“這樣看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
場間的戰鬥還在繼續,片刻時間雙方便交手了數百招。
或者說這不能叫交手,因為自始至終,風稚都沒有觸碰到過唐君墨的衣襟。
世界上任何的事情都是相對的,有憑以自傲的長處,那便有不堪的弱點。
風稚的弱點很明顯,但要利用這一缺點也很難。
不是所有人都會踏水無痕,也不是所有人都會蘇哲的酒劍。
一道淺痕,幾顆血珠,無法對風稚造成影響。
所以唐君墨出了很多次劍。
梅小花看著場間的戰鬥搖了搖頭,說道:“要輸了。”
再往風稚望去,身上已經流了許多的鮮血,看上去異常淒慘。
大殿中還陸續有客人應邀而至,但直到名單上所有的人都到了浮生亭,肖磊卻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他在等一個人。
一名身穿紅衣的女子,從視線的盡頭處出現,朝著肖磊走來。
這女子帶給人一種很不協調的感覺,分明兩隻眼睛柔情似水,小嘴殷紅動人,卻身上散發著一股煞氣,像是常年在千軍萬馬中廝殺的人一般。
街道上的路人揉了揉眼,分不清自己看見的是一位落下凡間的仙女,還是爬出深淵的羅刹。
臉上擠出一分牽強的笑容,肖磊衝著漸漸靠近的那名女子笑了笑,樣子有多難看便有多難看。
看來他是十分了解這女子的性情,也不知道有多麼不堪回首的慘痛經曆。連他平日裏那副話癆模樣,此時都被迫閉上了嘴。
女子走在浮生亭前停下,抬起頭來後望了望門匾上的三個金字。
“帶路。”女子看上肖磊,冰冷說道。
肖磊點頭轉身進了浮生亭,雖說不是奴才模樣,但也能從他僵硬的四肢中看出他有些懼怕。
懼怕是一回事,實則他已經在內心問道了這女子十八遍。
“呸,什麼狗屁紅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叫什麼難聽名字。要不是看在你兄長的份上,我定要把你打個落花流水!”
肖磊回頭衝著紅衣笑了笑,示意她跟上。
“這幅冰冷的樣子是要嚇唬我?哼,一看就知道從小到大沒有談過戀愛,才會養成了這個扭曲的性格。”肖磊臉色平靜溫和,實則內心中在不斷肺腑。
“嘿嘿,惹怒我了我就給下包藥,再去請十個大漢,讓你知道什麼叫殘忍!”
兩人穿過了大門內的建築和花圃,不用多久便走到了石山前。
肖磊將門開,隨後迎手說道:“紅姑娘請先進。”
紅衣臉上的表情沒有半分波動,就這樣走了進去。
大殿內的戰鬥接近尾聲,所有的人都緊張而專注地盯著場間,生怕錯過了任何精彩的盡頭。
無人注意到紅衣,她也一句話都沒有說,找了最後剩下的一個空桌坐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小山般的身影轟塌,像隻無法動彈的死狗一般趴在地上。
風稚眼神中滿是怨恨和惡毒,分明體內還有無窮的力氣,卻沒有辦法使用半分。
在他手腕和腳腕處,有四道血肉模糊的傷口,隱約可見鮮紅之中還有幾根斷裂的白筋。
“你最好現在殺死我,不然我非要讓你後悔一輩子!”
唐君墨單手執劍,箭尖停留在風稚的喉間,隻要用力半分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就你這個廢物,還指望找我報仇?告訴你個好消息,我決定不殺你。因為我覺得讓你當個廢人活一輩子,比痛快死要淒慘無數倍。”唐君墨挑眉,目光在場間眾人身上來回掃過。
他笑了笑,將洛水劍扛在肩上,說不清這幅樣子是霸氣的將軍歸來,還是土到掉渣的農夫。
唐君墨每張口說出一個字嘴裏麵都會噴出濃鬱的酒氣,他模樣囂張,隻說了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