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道的根本(1 / 2)

有暖陽有清風,還有一身實力站在大陸巔峰的王河山做剃發的活,這怎麼看來都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但千尺不知想到了什麼,隻見他臉上的笑容緩緩斂沒,甚至還微微皺起了眉頭,使得額頭上的溝壑更加深了一些。

“你覺得秦書恒這個人怎麼樣?”千尺突然開口說道。

王河山頓了頓,說道:“年齡不足四十,卻隨時都有可能進入主宰境,很不錯。”

能得到他如此高的評價,自然是非同一般。可以想象得到,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假以時日,秦書恒也會成為大南一根重要的支柱。

但千尺搖了搖頭,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

“你知道我不是問的這個。”

王河山的視線盡數集中在身前,說道:“書讀的太多,不好。”

很不錯和不好是完全相反的意思,從王河山嘴中說出,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妥。

因為在場的兩人都知道這兩個字代表的意思。

“我也覺得他不好,書讀多了不僅會變蠢,還會變的跟朝堂裏的那些老不死的一樣迂腐。”千尺又點頭,說道。

“不要動。”王河山的表情沒有變化,說道:“武道不分正邪,與敵人講究君子氣概,都足以證明他已經變蠢了。”

“或者說不是蠢,是沒有心,或者心冷?” 千尺說道。

王河山說道:“那是冷血。”

千尺說道:“這麼好的資質,我實在是於心不忍,可惜他以為自己追求的是大道,國家之間的仇恨事小。”

王河山說道:“道的意義,最早源自於人類與自然,與凶猛的妖獸對抗,這就是為了保護領土和家人。一直到人族逐漸興盛,那批修行先驅才開始追求更高層次的力量,尋求超脫輪回,掙斷時間的捆鎖。”

“最開始,便是起源,即是根本,不可舍本逐末。”

千尺偏過頭來,問道:“戰爭要開始了,這種人隨時可能會成為變數,要不要留他?”

“說了不要動,一直晃來晃去怎麼剃?”王河山說道。

王河山又接著說道:“都說我平日為人太過嚴肅,但我也不是不懂得變通的人,自然清楚其中的要害關係。可說到底,留著秦書恒終究是有點用處,窮酸的書生雖說迂腐,卻也心中傲氣極盛,應該不至於做出叛國這種事情。更何況越是這種時期,大南上下越是不可分裂,若是取了他的性命,丞相會怎麼想?”

秦書恒是當朝丞相門下最得意的弟子,這是連長安城最無賴的混混都知道的事情,千尺沉默,算是表示默認。

對話結束,就算王河山再慢,揮動剃刀的動作再認真,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便能將千尺頭頂的發茬剃幹淨。

“好了。”王河山伸出兩根手指將刀片上的碎屑抹掉,又用毛巾沾濕了水給千尺整理幹淨,才走進屋裏將東西放好。

千尺從搖椅上坐起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也是極為滿意,笑著說道:“我們三人自從相識以來,也隻有師兄你能將任何事情都做到最好,難怪當初師傅在世時最喜愛的是你。”

“我隻是耗費的時間更多一些罷了,你二師兄才是修行道上的決定天才,再說,做大師兄的都是辛苦勞累的命,師傅還不是最疼你們兩個?”王河山的臉上罕見出現了笑意,平視望著竹編柵欄上新長出來的幾朵野花,不知道在想何事。

千尺也同樣看著那個方向,回憶起了往事,感慨說道:“以前道明寺還沒有建這麼大的時候,這山上就一座簡陋的廟宇,裏麵修著個掉泥的菩薩,也難怪長安城這麼多人,都沒有幾個來燒香的。”

王河山糾正說道:“那個時候還不叫長安,城裏的人也不多。”

千尺笑了笑,說道:“對啊,是叫秦城還是天秦城?我還記得當時寺裏麵上下不超過二十個僧人,這道柵欄還是師傅親手編的,這麼多年過去了居然也不見毀壞,倒也是稀奇。”

王河山說道:“師傅不是常人。”

“往前看大陸三萬年,除了師傅他老人家,還有誰能教的出三位主宰境的徒弟?”千尺頗為自豪,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說道:“今天天氣這麼好,不如喝一杯?”

今天天氣確實很好,可王河山還是有些不悅,皺了皺眉。

“你知道我不喜歡這些。”王河山停頓片刻,接著說道:“而且我也不會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