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再看場間,木桌旁入座的賢一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原地隻剩下一片殘影!
杯中新倒上的熱茶漣漪四起,熱騰的霧氣消散一空,屋外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賢一心中起的殺機來的突然,並未有絲毫的預謀,可縱使如此,還是落入了一直保持警惕的謝青眼中,並且用最快的時間抽身,脫離了敵人攻擊的範圍。
情報之上,謝青修煉境界依靠朝廷賞賜的丹藥才堪堪破了煉體境,到達了通脈境初期,如今以他的表現看來,顯然近日剛有過突破,修為又進一步。
不過這對賢一來說並不重要,因為在他看來,今日謝青已經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依照謝青的眼力和所見所聞,就算自身實力不夠強大,也得知一念境的修行者和通脈境修行者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壑,極難跨越。換句話說,也就是隻要與麵前這位敵人拉開足夠的距離,便能爭取至少一個呼吸的時間,而這一個呼吸的時間,足夠他離開這間房間,再將遇刺的消息傳遍整個將軍府。
但可惜的是,他不知道賢一與其他通脈境的修行者有些不同,難以用常理衡量。
謝青的速度快,賢一的速度更快!幾乎是他起身離開茶座的一瞬之間,他便追上了倒掠逃竄的謝青,一掌擊了上去。
砰的一聲巨響,不知有多少根肋骨斷裂,骨茬戳入了身體兩側的血肉中。
謝青嘴中斷斷續續噴出數口鮮血,身體在地麵滑行,撞到深棕色的門檻邊沿上才停了下來。
“你與我交談的目的是拖延時間,有什麼目的?”賢一打量在地上喘息的謝青,問道。
謝青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緩緩抬起雙手舉了起來。
“聽說大陸西邊一些落後的部族,擅長驅蟲禦敵的手段,這一類的記載我倒是小時候在書上看見過不少,可惜一直沒有機會試探是否真實。”賢一從懷中取出手指長短一截竹筒,撥開木塞後一隻蝴蝶飛了出來,落在他的手心。
事實上,與其說他手中的是隻蝴蝶,外表卻更和飛蛾相像,不同的是渾身雪白,比一月深冬新落下的鵝毛大雪還要白。
“我今日來並非是要害你性命,我問一句,你便答一句。母蝶在我手中,你應該知道你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謝青雙手還在往上抬,看樣子是想要抓住兩側的房門離開,他沒有說話,張嘴又吐出一口血水。
血水中還有一條白色的蠕蟲。
賢一大驚失色,瞬間在腦海中推測出了前因後果,然而他雙腿剛欲發力,便看見謝青兩隻手已經完全抓住了左右兩側的門沿。
咯吱。
工藝精湛的房門被重新合攏,一道血紅色的光芒飛快在四周的地麵上蔓延,正是陣法新成的表現。(沒有手誤將形成寫錯,就是新成。)
原來,謝青竟然從發現異端轉身的那一刻起,目的便不是出門逃跑,而是閉門成陣!
“你居然能將子卵給逼出來?!”
“如果不是怕你們起疑心,我早就服下大人賜的丹藥,毒死這隻每日吸我精血的蟲子。”謝青此刻狼狽不堪,披頭散發的模樣看起來極為恐怖,哪裏還有平日一副愛民親民的父母官形象。
隨後隻見他扶著身後的木門爬了起來,癱坐在地上,大笑說道:“您難道現在最好奇的,不應該是為何一掌沒有將我拍成像一條死狗一樣,反而還在這裏侃侃而談?我猜對了吧,年輕的國師大人。”
賢一聞言後瞳孔驟然緊縮,五指關節白發,握緊手中的長刀指向謝青,說道:“你認出了我的身份。”
“是的,我認出了您的身份。除了您,還有誰能引起那位大人重視,又足夠在我的能力範圍內完成任務?”謝青說道:“那壺龍井是專門為了您準備的,整整十斤食心粉散入空氣中也是為了您準備的。不過可惜的是兩者隻有配合在一起時才會發揮出藥效,除了您之外,整個城主府的人都安然無恙。”
“國師大人,您雖說身份尊貴,但在我看來終究比不過發妻幼兒,更何況我既不是善人,也不是愚昧無知的信佛者。”平日謝青寡言,今日仿佛要說個痛快一般,臉上有說不出的滿足意味。
“大人抱歉了。墨玉神座,不是誰都有能力坐安穩的。”
一道明亮的白線劃開了夜色,賢一再無多言,抽出腰間的長刀,朝著謝青的頭頂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