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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上任的金石城城主名叫柳安逸,寒門出生,在官場上混了三四十年才等到了這個機會,毫無保留的宣揚了一番對皇帝陛下的忠誠,另外大哭了半個時辰用來表達出自己懷才不遇的鬱悶,最後終於坐上了這個位置。
他名字聽起來不錯,就像是在形容一個翩翩公子,但事實上柳安逸是一個猥瑣的小人,還生著一對三角眼,留著山羊胡,光是模樣看上去便惹人厭惡。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完全忠於皇族,也就是效忠於南宮順儀。
賢一出現在金石城的消息是他傳出去的,再蠢的人也知道這種大事不能擅作主張,柳安逸正是因為得到了南宮順儀的旨意。
南宮順儀的背後是誰?全長安的人都知道,他的背後站著南宮天聖,柳安逸自然也很容易的便聯想到,這道旨意真正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永明宮內,幾位宮女端著用過的晚膳退了下去,但她們都臉色蒼白,下階梯的時候也差點沒站穩摔倒,雖說還強行保持著震驚,但任誰都能瞧出她們臉上隱藏的恐慌。
她們在怕什麼?
因為以前南宮天聖最疼愛的大皇子,如今陛下唯一的兄長死了。
至於是怎麼死的這幾名侍女並不清楚,同時心中慶幸自己晚進去了片刻,否則是萬萬逃不過被殺人滅口的結局。
血泊中躺著一具年輕的屍體,永明宮的最高處坐著一名發絲中夾雜著銀白的男子,旁邊站著南宮順儀。
“父皇,我...”
南宮天聖打斷了他的話,這一段時間他看上去要蒼老了許多,完全不複以往的模樣。
“沒有什麼好說的,你兄長要殺你,我便幫你殺他。你知道他做錯了什麼?不是因為殘殺手足,而是因為他仍然沒有看明白。”
南宮順儀恭敬地彎下了身子,說道:“孩兒不解,請父皇明說。”
“你應該知道,三個皇子裏麵我最疼愛的是你大兄,最不喜的便是你二兄。為何偏偏將位置傳給了你?”
南宮天聖從龍椅上站起身來,單手負在背後,抬頭看著壁畫上鑲嵌著紅色寶石的黃金巨龍,說道:“因為這是蘇先生的意思,但他事實上也隻是個傳話的,這歸根到底是道明寺的意思。”
南宮順儀低下頭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南宮天聖冷笑,說道:“百年前道明寺助我大南統一天下十之七八,隻有北方的雪原不在我南宮家的管轄內,但這遲早也是屬於我們的。”
“當年他們的要求便是戰事平息後,大南舉全國之力修建佛門聖地,我們答應的都辦到了,甚至僅僅那尊佛像便耗費了國庫三年的稅收。然而成也道明寺,敗也道明寺,已經沒有人能與其抗衡,誰坐龍椅這個位置不過是一個笑話。你兄長想要造反,如果我不殺了他,會惹上更大的麻煩。”
說道這裏的時候南宮天聖的身上罕見流露出一股背上的情緒,免不得讓人發酸,心生同情。
“可是我是實在不甘心啊,我南宮家的萬裏江山如果斷送在你我父子二人手中,死後如何麵對列祖列宗?”
“那父皇...我們應該怎麼做?”
“怎麼做?。”南宮天聖伸手撫摸在新皇柔軟的臉蛋上,眼神中盡是憐愛,一字一頓說道:“何以解憂,唯有殺上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