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逸臉上突然露出笑容,連在空中飛行的動作都停了下來,道:“既然是你媽去世了,那你便快快回去。”
在料想之中,鐵金剛這種粗魯的莽漢肯定會停不下來腳步,然後回頭和張逸正麵決鬥一場。誰知鐵金剛頭都沒有回,一眨眼就消失在了視線盡頭。
張逸見狀這一幕,臉色鐵青,半不出話來。
大怒之下,他取出隨身攜帶的軍令,在密信上書寫後蓋章,交給信鴿寄了出去,
“哼,半月之內,必定舉全國之力伐北!”
白色的鳥兒撲打翅膀,很快就消失在了視線當中,或許躲在雲層的下方,讓誰都看不見。
不知不覺,兩人在一追一趕中,已經過了守南原的地界,從空上往下看去,隻有數不清座山,數不清的古樹和野獸。
張逸正打算返回鎮國軍中交代事宜,就在這個時候,他似乎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他低頭看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
正當此時,一聲咆哮的龍吟夾雜著虎嘯聲響起,響徹整個雲霄。
張逸大怒,立即朝著傳出聲音的方向衝了過去。
...
賢一沒有遇到那座藏著一具女子,更準確的來是他應當稱作師母的冰山,亦沒有尋著千尺的腳印,也沒有遇到尋著他的仁生和唐君墨二人。
畢竟雪原實在是太大了。
而且為了逃離這個地方,他所南下的路線並不是一成不變,而是彎彎曲曲,一時朝西斜,一時朝東,讓人摸不著規律。
或許如果不是因為如此的話,事情發生的軌跡也許會有變化,足以改變很多的,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地間白蒼蒼的一片,賢一停了下來,回頭看見自己的腳印,很快就被新覆上的雪所遮蓋。
環顧四周,冰山與冰山之間沒有太大的區別,空上的陽光刺眼,分辨出一個大概的方位也沒有意義,因為很快他可能就會朝著相反的方向,甚至朝著回程走去。
誰也不知他此刻在哪裏。
他自己也不知曉。
雪原氣候極寒,隻有極少數的植物和靈藥能在這種環境生長,自然以來,不僅人煙罕至,連動物都要少的可憐。
他前後在雪原之上,已經差不多行走了一個月的時間,仍然沒有看到過活物。
嘎...嘎嘎...
正在此時,幾道難聽的鳥叫聲傳來,然後又迅速消失,隻有一道黑影落在了前方離他不遠的地方。
黑色在雪原上,是最容易發現,最容易吸引視線的顏色,賢一聽到這幾道聲音的時候,自然也一眼看見了地麵上的那幾道黑影。
是幾隻烏鴉,黃豆大的眼睛呈鮮紅色,透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烏鴉代表著不詳,不過這種話賢一不怎麼相信。
可是為什麼在這種地方會有這種鳥類的存在?按照賢一的回想來看,烏鴉不可能能在這種環境中生存下去。
不知為何,賢一突然覺得胸口處傳來沉悶的痛感,連胃都在跟著翻滾,好像連之前服用的幾顆丹藥都會難受的嘔吐出來。
“桀桀桀,原來在這裏...”
一道沙啞,仿佛是有人在拉動一根生鏽的琴弦一樣惡心的聲音,在四周同時響起。
與其聲音不知從何處來,不如從四麵八方來。
一位麵容枯槁,全身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幹癟至極,頭頂上僅存著幾縷頭發,卻梳的十分仔細的老人,出現在賢一的身前。
他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一個“死”字。
心狠人惡,害他人死。
還有另一個層麵,連賢一的境界都能看得出來的意思。
他要死了。
“你是誰?”賢一神色平靜問道。
那人更加平靜,而這種平靜不是偽裝出來,而是見過了太多的生命的流逝,最後變得漠然,猶如秋不起風的湖一樣的平靜。
沒有風,枯葉就不會動。
“我是秦七。”
老者握了握拳頭,抓緊了手中拐杖的一端,重重杵在冰麵上。
“我是秦七!秦家,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