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羨初直到傍晚才回來,彼時,虞穎正在將軍府的後花園裏看穆青禾耍刀弄槍。
“呼。”穆青禾放下手裏的長槍,擦了額頭的熱汗,看向坐在石桌前磕著瓜子喝著茶的虞穎,“你看我那一招怎麼樣?”
“嗯,好,好極了。”虞穎敷衍的道。
“你能不能認真的回答我的問題!”穆青禾一惱,眼中兀的劃過精光,反身手臂一揮,長槍直朝虞穎攻去。
“哢嚓!”
清風掠過,身影快不可察,穆青禾回過神之時,手中的長槍已然斷成兩截,而虞穎則邁著輕快的步子朝著遠處行來的那道白衣翩翩的身影走去
穆青禾:“……”
他的內心亦如他現在愁苦的臉色,他回京一定要和爺爺哭訴,說好的穆家槍法所向披靡來著。
文羨初老遠就看到花園裏發生的事情,再看朝自己嬉笑走來的女子,他無奈的搖頭,星眸漾著一絲的寵溺之色。
“怎麼樣?發現什麼沒?”虞穎甩了下束起的馬尾辮,眯了眯眼睛,看文羨初這麼晚才回來,應當是有了線索。
“晚膳後再說。”文羨初的聲音不禁柔了下來。
“那行,穆青禾!備飯去!”虞穎回身,衝著捧著斷裂的長槍發愣的穆青禾喊道。
“哦!”穆青禾下意識的答道,答完,他:“……”
不行,他一定要回京和爺爺說,有個女山匪老是欺負他。
穆青禾雖是不情願,但還是給虞穎備好了飯,坐在餐桌,看她大快朵頤的樣子,真後悔沒在飯裏下砒霜。
“聽聞府裏的人說,方少秋出生便身體羸弱,性格孤僻,不怎麼與人來往,自幼喜歡將自己鎖在屋裏。”飯後文羨初將自己在方府得知的細數道來。
“偶然一次出門,巧遇紅歡樓裏的杜若姑娘,因其精湛的琴藝,一見傾心。後來,最常去的便是紅歡樓,出手闊綽,但隻為聽杜若姑娘彈曲。”
“杜若?”虞穎重複道。
“不錯,杜若姑娘的琴藝可以說是名揚京都,才貌雙全。而且賣藝不賣身,方少秋與林峰的爭執,也正是因那日林峰酒後欲褻瀆杜若姑娘,方少秋才與他發生衝突。”
文羨初輕抿了下薄唇,卻見虞穎臉色暮然不好看起來,他眉頭一皺,問:“你怎麼了?身體不適?”
“沒有,你繼續說。”虞穎揮了揮手,打了個哈哈,她不是身體不適,隻是剛聽著文羨初誇讚杜若才貌雙全,心裏莫名的不舒服起來。
“她怎麼會身體不適,她可不是嬌滴滴的姑娘。”穆青禾哼唧一聲。
虞穎本就不高興,穆青禾這麼一說,她直接一腳踹過去,喝道:“不聽就滾蛋!”
“我……”穆青禾抱著腿,委屈巴巴的看向文羨初。
“府中人說,昨日午時,方少秋如往常一樣鎖了門,說要休息。他們沒往多處去想,直到晚膳,下人們叫了幾次都沒人應,破門而入後,才發現方少秋失蹤了。”文羨初繼而道。
“哦?你可看了房中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會不會是被人抓走的?”虞穎神情嚴肅起來。
“沒有。我看了,窗戶是從裏麵打開的,應當是方少秋自己逃出去的。”文羨初話才落,穆青禾就叫喚起來。
“哎哎,這個可像我在京城的時候,聽說書的講的戲折子裏私奔的書生了!”
虞穎與文羨初互視一眼,看到對方眼睛裏與自己同樣閃過的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