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長歎,叫她心底一緊,咬了咬唇,灰溜溜的從床下鑽出來。拍了拍身上的並未沾染上的灰塵,她眼神躲閃,不敢直視文羨初。

“你也知道錯了?”

責備的話語卻聽不出絲毫怪罪的意味,但話音才落,門外的腳步聲再次響起。虞穎正要動手,腰間一隻大手攬過,她腦子刹那間空白。

兩道身影直倒在錦榻上,而輕紗紅帳也適時的落下。

“唔。”

她開口要驚呼,意外被涼涼軟軟的唇堵住,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閉眼。”

耳畔繚繞的柔聲像是為了叫人魔障而生的,她竟乖乖的閉了眼。

縈在鼻端的青竹的氣息非但未叫她清醒,反而頭腦更加昏沉,而那隻覆在腰際的手仿佛要將身下人嵌入自己的骨子裏。

另一隻手將她想要掙紮的動作製住,饒是虞穎跟著老韓學了十幾載武藝,此時完全不知該做何反應。

空氣彌漫的熾熱的氣息鑽入肺腑,中了毒似的在胸腔奔騰在四肢百骸要找尋出路。

“吱呀。”

門扉被推開,老媽媽才開口,看著紅帳內交纏的兩道身影,她臉上的喜色完全是遮掩不住。

暗笑,什麼一世君子,還不是躲不過劫數。這樣子,倒比她見過的那些猴急的客人,好不到哪裏去。

於是掩唇偷笑著,將門重新關上。

“媽媽,你在這裏作甚?”

老媽媽才一關門,身後疑惑的女音讓她一怔,回頭,嬌柔的身影可不就是她的好閨女杜若嗎。

“你……你在這裏,那裏麵的人是誰?”老媽媽一驚,慌的推門而入。

如玉的公子自在的坐在那裏茗茶,紅帳整齊的叫人完全想象不到旖旎的場景。

“杜若姑娘來了嗎?”文羨初淡淡的笑道。

“文公子?”杜若見著廂房內坐著的人,臉上浮現喜色,但長袖下的手卻下意識的緊了緊。

老媽媽則一臉的茫然,難道是她剛才花了眼?

“這麼晚了,本不想叨擾姑娘,但文某這幾日其實在琴藝上遇到些問題,想來端雲城沒有比姑娘更能為文某解答的了。”

文羨初勾起嘴角,他沒有錯過杜若進門刹那時的慌張,即便她掩飾的很好。

此時的夜色下,一道身影呼哧呼哧的跑著。

虞穎摸了摸臉頰,燙的嚇人。

快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她理了下自己有些散亂的衣衫,腳尖輕點,正要躍上屋簷,但脊背如有芒刺,仿佛被蟄伏的凶獸盯上,她的神經立即警覺起來。

“桃花寨莫不是有飛簷走壁的習慣?”沉悶的聲音從拐角黑暗處傳出。

“將軍府莫不是有半夜偷窺的習慣?”她不怒反笑,看向黑暗中走出的人,“穆將軍,該不是心疼瓦片了?”

見虞穎此時還能談笑風生般的看著自己,穆嘯林再不遮掩對虞穎的欣賞之色,警覺性與武功,都是叫人讚歎不絕的。隻可惜,這像是敵人。

“那倒不是,閑來無事,卻遇到虞姑娘,覺得應該打聲招呼不失禮節。”他背手答道。

“現在招呼打完了,我可以回去睡覺了嗎?”虞穎說著,已經躍上屋簷,還不忘轉頭道,“飛簷走壁不是習慣。”

穆嘯林抬頭,疑惑的看向她。

“隻是,比較酷。”

酷?穆嘯林愕然,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