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南城,緊接幾天的車馬勞頓,他們到了洛水城已是半夜。因為盟會,這幾日洛水城來來往往的人頗多,尋了幾家客棧酒樓都已住滿,最後一家靠近城郊的客棧,還有幾間空房。

“現在你可以離開了吧?”虞穎不善的看著皺著眉頭抱怨骨頭散架的南宮瑤。

“我……不行,這大半夜的,我得白天才能離開,萬一他們今晚動手怎麼辦?”南宮瑤搖頭晃腦,據以力爭著。

“天涯閣,離這裏不遠,他們不會動手的。”虞穎勾起一抹玩味兒的笑,“你該不會是離家出走的吧?所以現在不敢回家?”

“你胡說什麼!我……我怎麼會離家出走,本小姐隻是閑來無事出來散心罷了!”南宮瑤臉漲的通紅。

眼睛閃過心虛,這個女人怎麼這麼聰明,可就算她猜對了,自己也不能現在回去。

“隨便你回不回去,反正我是給你送到了。”虞穎沒功夫和南宮瑤耗,盟會就在這兩天了,到時候不知道多少老狐狸聚在一起,她想想就傷神。

她巴不得南宮瑤趕緊離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還是這多事之秋。

“本小姐樂意在哪呆著就在哪呆著,再說了,這家客棧又不是你開的,我想留在這裏怎麼了?”南宮瑤輕抬下巴,猶如一隻高傲的孔雀,走進客棧,便呼:“小二,我要住店!”

“我們也進去吧,趕了幾天的路,是該早點歇息。”文羨初見虞穎沉下臉,生起幾分悔意。

雖說自家娘子因為自己吃醋,他很高興,但是他又見不得她皺眉。

“嗯。”虞穎輕聲應道。

她的心情是不大好,南宮瑤確實讓她生厭,可她心間無暇去想一個被寵慣壞了的人

這幾日以來,她腦海裏亂亂的,像是被文羨初占據了一樣。滿是酒樓裏的鬧劇,心像被一隻大手揪了起來,有一絲的難受。

南王,高高在上的王爺,就算有愛才的名聲,可他對文羨初的態度,揣測起來也太微妙了。

從副將恭敬的言行,以及君常宇的夾雜著嫉妒的憤怒,這得有多重視……

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為什麼開始想的那麼多,本來隻是為那一個賭注,不管文羨初究竟是誰,她要的自始自終都不過歎黃泉的解藥。

但現在怎麼一想到這個男人並不像表麵看著的那樣,她心就慌亂不安起來。

他們本該是兩條平行線,完全沒有交集……他是什麼樣的身份,與她沒有關係,哪怕現在,她也不該在意才對。

她咬住下唇,貝齒深深嵌入,疼痛讓她皺眉,寧願自欺欺人,也隻想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而已……

而這一夜,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累了,她躺下後困意席卷了大腦。

鼻端倏地嗅到縷縷淡香,她直覺這有問題,欲動身,可耳邊癢癢的低低的誘哄聲,帶著魔咒一般卸去了她一身的警覺,安心的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盯著那張熟睡的小臉,文羨初唇角勾起,修長的手指覆上微微皺起的黛眉,房內悄無聲息溜進一陣風,他溫柔如水的眸光陡然淩厲如寒冰。

“主上。”

低低的男音從一帶青銅獠牙麵具的男人口中發出,此時他單膝跪地,恭恭謹謹的態度,甚至有些許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