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的難舍難分的比武台在砰的一聲重物倒地後安靜下來,圍觀的人唏噓一片,漸漸的也就散開,陸陸續續往回走。
被人海擋住的視線寬闊下來,虞穎尋見了黎銘川他們的身影,走了過去。
“小穎子,你去了哪裏哩,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哩。”花梨鼓了鼓小臉,大大的眼睛閃啊閃的,小手輕輕抓住虞穎的衣袖,“這樣,你就丟不了哩。”
“走吧,我們也進去,先找位置坐好。”黎銘川淡淡掃了一眼正在清理比武台血跡的人,對於這種情況已經司空見慣了。
大殿幾乎座無虛席,虞穎挑了個離門較近的角落,想著一會兒盟會要是無聊自己也好開溜。
時間又過去半柱香,最前排坐著八殿的殿主,若是殿主有事未能來的,也派了左右護法來,而基本上八殿的殿主隻來了兩三個,黎銘川便坐到了前方去。
雖然讓一些人看去了覺得八殿好大的架子,可也不敢妄言。畢竟,真正的宗主、幫主或是掌門親自到來的,也不多。
虞穎已開始昏昏欲睡,不免搗了搗身側的花梨,“怎麼還不開始?”
“因為小川子說還有個重要的人物沒有來哩。”花梨眼珠子骨碌骨碌轉著,打量著四周的人。
“重要的人?”虞穎正犯嘀咕,大殿外忽地掀起一陣風,一股淩厲的氣勢直從殿外掠到殿內,殿內眾人皆回眸,虞穎也不例外。
那踏步進來的人長身玉立,絳紫色的錦袍著身,黑發傾瀉而下,第一眼給人以妖冶的印象。但隻站在那裏,就有一種攝人的氣魄,哪怕呼吸加重一分也都宛如一種褻瀆。
他的容貌被作工精細的白玉麵具掩去大半,麵具下那雙眼讓人看不真切,射出的眸光是冷靜、清澈、看穿世情的,任何隱瞞的心思都無處躲藏。
那人每上前一步,眾人便壓抑幾分,他們臉上的惶恐,便知道那人不是凜然尊貴的王者,也不似神祗,而是地獄的修羅。大殿眾人都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
虞穎緊緊盯著那人,而似有若無,她能感覺到那人漠然不視眾人的眼睛從自己身上掃過,頓時有種被惡鬼盯上的寒意侵上心頭,她從來未曾有過…….
“他……好強哩……”
身側的花梨吞咽了下口水,小舌下意識的舔舐嘴角,靈動的大眼有興奮也有膽怯。
“驚雲門門主大駕,是我們的榮幸。”南宮業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忙拱手道。
那人緩步走過去,南宮業感到對方的氣息越來越近,不由得額頭沁出冷汗,可在眾人麵前他不得不佯裝鎮定。
“南宮殿主客氣。”那人的聲音冰冷的刺骨,若說黎銘川隻是冷漠,那麼他則是一汪萬年寒潭,凡踏入者,寒侵骨髓,渾身的血液都在一刻圓寂。
直至那人坐下,虞穎視線依舊未從他身上離開半分,不知是否為錯覺,她覺著此人的背影像極了一人,可想起那人溫潤從容的笑,她搖了搖頭,應該就是她的錯覺了。
何況是驚雲門,原本是微不足道的小門小派,無人問津,當時並不叫驚雲門。
可是十年前風雲驚變,一夜之間,用十幾個門派的血腥滅門換驚雲門成為江湖中不可觸犯的存在,翻雲覆雨僅不過一念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