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去找我!”虞穎一把抓住愣子,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扯動了傷口,可她隻是眉頭稍微皺了皺。
瘋子等人想要寬慰虞穎,但不會有事這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畢竟昨夜的山體塌陷如斯恐怖,他們都差點栽進去。
但想到昨夜文羨初……他們又不能對姑奶奶坦言,畢竟姑爺爺與姑奶奶最近的關係已經夠僵了。
就算不考慮別的,還得考慮歎黃泉的解藥。
虞穎不顧自己還有傷,轉身就要往山上去,但正從山上下來的身影讓她渾身都輕顫。
眾人皆望去,那道身影穿著的錦袍分辨不出原先的顏色,狼狽不堪的模樣與素日不染凡塵的形象大相徑庭。
他的步履緩慢,而他的身後還背負著一個人,正是丟失了的時綺。
時綺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淺綠色的裙襦都破了幾個大洞,還有些血跡,估計是受了傷。
文羨初在看到虞穎後,他的眼眸一亮,將身後的時綺放下。
時綺是清醒著的,她順著文羨初的動作落到地上,稍微踉蹌了幾步,眾人便知曉是她腿部出了問題。
虞穎神情恍惚的站在原地,直到文羨初跑過來,將她一把摟到懷裏,她才找回了意識。
抱著自己的人情緒不是很穩,他的手在顫著,緊緊的摟著自己,她能感覺到他來自內心深處的擔憂與害怕。
可是她沒有做任何回應,將目光放在了一瘸一拐走來的時綺身上,她嘴角浮現一抹諷刺的笑。
輕輕推開文羨初,“文公子,我累了,便不奉陪了。”
疏離冷漠的語氣讓文羨初想說的話在出口時無聲的泯滅了。
“姑奶奶,這件事情其實是……”
時綺被幾個姑娘扶住,她的臉色泛白,但比起虞穎而言還有些血色。她生怕虞穎誤會,急欲解釋,卻被虞穎揮手打斷。
“既然受了傷,便先去神婆那裏,至於其他的,事後再說。”
虞穎掃了眼文羨初,他渾身上下雖然狼狽,但頂多隻是有些輕微的擦傷。心間鬆了一口氣,不願再多說什麼,轉身朝草廬走去。
“姑爺爺,你也回去換身衣裳吧。”
瘋子看著僵在原地出神的文羨初,他無奈的搖頭。姑奶奶什麼都好,就是這脾氣,有時候能倔的和隻驢崽子一樣,認定了的事情,改都改不掉。
文羨初抿著唇,輕嗯了一聲,可仍舊站著沒有挪動一步。
眾人互相看了看,人都找到了,但是大夥的神色沒有見多歡喜,幹笑幾下,都散了。
瘋子等人回想起昨夜……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和二當家報備著。
神婆草廬。
“你們一個個的是不是看我這草藥太多了。”神婆慵懶的開口,嘴上說著,手中的動作卻沒停,替虞穎清理傷口。
她看著虞穎的傷口,歎了口氣,那原本光潔如玉的肩膀多了處鮮血淋漓的窟窿,血肉裏還有一些小木刺。昨晚的山洪,換了其他人怕是早就喪命了。
“幸虧你早些將木頭弄出來了,要不然可要麻煩不少。”
她用一雙長竹筷從一個藥罐裏夾出一團綠油油的草藥,輕敷在傷口處,空閑的另一隻手拿起一旁的紗布。
虞穎麵色不改,對於神婆的話隻一笑而過。她的目光卻飄忽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