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羨初後來一個人去了書房,虞穎想他是不想讓自己看到他脆弱的樣子。
雖然他與皇帝看起來關係很僵硬,但想想,皇帝都願接受自己這麼個山匪的兒媳,還是因為不願拂了他的意願吧。
在皇家,能夠迎娶自己心愛的人,是多麼難得。
她看了眼書房,沒有點燈,一片黑暗。無法從熄燈與否來判斷他就寢了沒,但她確信,這個夜晚注定是無眠的,抱膝坐於床榻上,她更無法安眠。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該緩一緩再告訴他,可終究是要說的,而且這種事情怎麼能隱瞞。皇帝的性命究竟還有多久,她希望,他還有時間去陪陪他的父親。
撐著腦袋,直到第二天,等她洗漱完用早膳,飯桌上隻有賭王老兒與老人,她看向福歡。
“皇妃,殿下一早就出門了。”
虞穎愣了愣,點點頭,他應該進宮了……
食不知味的用完早膳,她瞅了眼剔牙的賭王老兒,“師父,皇帝真的……”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賭王老兒知道這丫頭悶悶不樂在想些什麼,他終歸是人,又不是活神仙,皇帝的毒早些時日還有法子,可那後來的香料加重了,毒素侵入五髒六腑,如何能治?治好了,留下病根子,也活不了多久。
皇宮,床榻上的男人麵色泛著大病初愈的懨懨之色,醒來後身子消瘦不少。
“陛下,這就是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嚴公公將近些日子朝堂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皇帝聽了。
“邊關的戰事呢?”皇帝擺了擺手,皇後將藥碗放下起身微微行禮退了。
“這……”嚴公公看了眼皇帝氣色並不好的臉,頓了頓,“邊關戰事節節敗退,我軍剛敗了一仗。聽說穆家小少爺還受了傷,五殿下,倒沒什麼大礙。”
“節節敗退?”皇帝猛咳了幾聲,“朝堂上的大臣說什麼了?”
“回陛下,都進諫說要調援軍。”嚴公公答道。
“派援軍?”皇帝冷笑,“老五走的時候,朕給了他五萬的人馬,邊關二十多萬將士,龍桓國才多少?十萬!這都敵不過!咳咳……”
被氣到的皇帝咳嗽不止,他坤雲當真是繼虞寒之後無人了嗎?眸光飄向遠處,“要是虞將軍還在,坤雲早一統天下了。”
嚴公公聽這話,眉心跳了跳,但並沒有露出任何質疑的神色。若是龍桓太子是龍桓百年難見的領兵奇才,那麼虞寒,放眼天下,何人不服。
隻可惜……那麼一個被戰士奉為神明的人物,死在了沙場。真的是戰死嗎?嚴公公想到這裏他麵露譏諷,有些人一手遮天,以為自己做的事情滴水不漏,但違背天理的事情,總會遭到報應。
後人尋仇,想必是在所難免的。
“倘若虞寒在……”皇帝閉上眼,他的手不自覺的攥緊,當年的事情他也覺得蹊蹺,虞寒好端端的怎麼會戰死沙場,他的妻子也下落不明。
他派人去追查過這件事情,居然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一切那麼合情合理,又那麼匪夷所思。
自己現在這副樣子……他搖搖頭,看來真的是養虎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