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父!”

虞穎在營帳中小憩,沒一會兒外麵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一身戎裝的少年郎,劍眉間滿滿的喜色,他前腳剛踏進營帳,整個人就被提了出去。

少年郎他那叫一個怒火衝天,是誰阻擋他與師父相見,一回頭,氣焰啪嗒地像瓷盞碎了一地,囁喏地道:“師爹……”

文羨初挑了挑眉,鬆開少年郎的衣襟,食指微屈敲了敲少年郎的頭,“雖是你師父,但男女之別不可忘。”

“他性子直,沒長個心眼,你還和他較真了。”

虞穎從裏麵掀起營帳的簾子出來,不過文羨初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幸得她在裏頭是和衣而憩。但想到穆青禾這小子怕是被她到營帳的事喜得衝昏頭腦了,她也就一笑了之。

文羨初扭過頭,反正他是不管,有空得和穆青禾好好促膝長談。

“師父,師爹說的對,是我越矩了,這不見著師父太高興了。”穆青禾憨憨一笑,摸摸腦袋。“我本是能更早見到師父的,但剛從戰場下來,我去附近河裏洗了個澡,那群狗賊的血味倒胃的很。”

“到底是京城來的,這麼久還不習慣血腥的味道,這麼愛幹淨。”

突然一道冷嘲熱諷的聲音插進三人融洽的氣氛裏,虞穎蹙眉,看去,一個也是少年模樣的兒郎嘴裏叼著一根枯草,邪肆挑起的長眉,看樣子,來者不善。

“那是跟你比不得。”不善的來者令穆青禾板下臉來,“你是久聞不知氣臭,鼻子不靈,小爺不知猴年馬月練得你那一身好本事。”

“嗬,就你這幅模樣,真是有愧你穆家滿門忠烈。”

那不善的少年郎皺緊了眉頭,在邊疆的戰士對朝廷來的都沒個好印象,關你是不是同袍,關你忠奸善惡,在他們眼裏,就是一群睡死在溫柔鄉醉倒在富貴夢的貪圖享受之輩。

隻因他們在前線守家衛國那麼多年,如今落得個糧草都不給的下場,要想馬兒跑不給馬吃草,這擱誰誰都氣惱。

“愧不愧的,我穆家忠烈前些天還給我托夢說我有出息,你懂個屁。”穆青禾與這少年郎十分不對付。

兩者一言不合就要擼袖子幹架,旁邊人都司空見慣,懶懶地瞥過來,又聚在一起圍個小堆賭起了這回是哪邊贏。

也唯有這時候邊疆的與朝廷的能在一起玩玩,兩個少年郎打架,其實就代表了邊疆與朝廷的對峙。對這情況,所有人都采取默認的態度。而且,非但不阻止,還暗地裏給自家的少年喂招,下次打趴下對麵那家的臭小子。

在穆青禾要衝出去的一刹那,虞穎一把揪住他,“剛下了戰場,就不能消停?留著些力氣多打幾個龍桓的。”

不善的少年這才注意到旁邊原來還有人,這個人是個女子,她的扮相與他見過的都不一樣,跟個男兒似的,還很英氣,但看著令人說不出的舒服。

可他還是橫眉一豎,“你一個女人在這裏作甚?”

“不許你說我師父!”因為虞穎的嗬斥蔫下來的穆青禾聽著對方的話,又惱了,“女人怎麼了?你娘不是女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