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禾從木榻下來,軍醫說要蘇榕生蓋厚被子捂出汗,可蘇榕生將被子給了自己,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穆青禾有些過意不去了,自己害得人家生病,人家還擔心自己著涼。
他的眉宇皺了又舒展,總覺得蘇榕生變得怪異起來,按照以往,蘇榕生與他是死對頭,如今竟然會好心替自己蓋被子,著實讓他費解。
穆青禾將被子抱起,走到蘇榕生床側,將被子重新蓋了回去。他要轉身回去的時候,手一下被人拉住,穆青禾整個人一震。
“你做什麼?”他忍不住問道,但是卻沒有答複。他這才看過去,蘇榕生根本就沒有醒過來,仿佛是夢魘了。
而在蘇榕生的夢境裏,他周身都是冰川,寒冷至極,自己隻穿了單衣。突然一股溫暖靠近,他下意識的就要拉住這股溫暖。
穆青禾抬手覆上蘇榕生的額頭,比先前還要燙,他不由得罵了句:“你是不是傻。”
明明知道自己在生病還要把被子給他蓋。
“冷……”微弱的聲音從蘇榕生的唇角溢出。
穆青禾歎口氣,自己真的是欠這家夥的。他將自己的外袍脫下,掀開被子,將蘇榕生往裏麵挪了挪,然後自己竄進去。
蘇榕生的夢境裏忽然出現一道暖爐,處於寒冷的他怎會舍棄這股溫暖,整個人都靠了過去。
在現實中,蘇榕生環上穆青禾的腰,臉貼著穆青禾的胸膛,還蹭了蹭。
穆青禾身子僵了一下,這種感覺有些詭異,他不太喜歡與人太過親近。此時,他已經忘了自己多次想往自家師父身上撲,然後被自家師爹無情的揪住。
他猶豫了一下,將自己的手放在了蘇榕生的背後,心裏暗想興許這樣可以更快的焐熱蘇榕生。
穆青禾曾經說過,他睡覺很不老實。眼下他很無奈的看了眼自己懷裏的人,蘇榕生還生著病,這樣他就更不能好好睡了。
擔心自己睡著就忘記了懷裏有個人存在,萬一給人弄死……穆青禾想了想,可能這一晚上他都不能合眼了。
少年的體溫,尤其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在冬季裏給人捂被窩就好像一個小小的暖爐,蘇榕生這一覺變得很踏實。
穆青禾強撐著自己眼睛不要合上,他想要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死都不會把蘇榕生推到水裏了。
低頭,那個安眠的少年嘴角銜著淺淡的笑意,淺淺的呼吸就像是羽絨掃過肌膚。穆青禾眼角挑起,真想把這家夥弄醒。
蘇榕生第二天一早醒來,他動了動胳膊,發現自己好像被禁錮著。一抬頭,對上一雙少年懶懶的眼眸,蘇榕生瞬間僵住了。
“醒了?”穆青禾略有些不舒適的活動了下筋骨,他將手放置在蘇榕生的額頭上,咕噥一聲:“好像退燒了。”
蘇榕生隻覺得自己額上的手涼涼的,穆青禾突然又收回去,讓他心裏咯噔一下。隨後又因為自己與穆青禾現在的狀態紅了臉,但看穆青禾似乎絲毫都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依舊是不以為然的模樣,蘇榕生心裏一股失落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