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羨初約莫時間差不多,他重新回到殿內,恰好虞穎出來,見她神色落寞,他忙上前,不等他開口,虞穎道:“我們走吧。”
“好。”文羨初也不多問,他帶著虞穎離開。
哪怕是回到質子府,虞穎依舊一言不發。
直到半夜,虞穎側身,衣料間發出悉悉索索的摩擦聲,她環臂抱住文羨初的腰,“你睡了沒?”
“沒有。”文羨初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我拿到那半枚龍符了。”虞穎道,“這樣,邊疆軍就可以聽從我們的號令。”
她說的很平淡,她也佯裝著輕鬆。
現在一閉眼,腦海裏全是在墓中發生的一切,完全無法入睡。
最後她還是親手刨開自己的父親的腹部……
隻因她別無他法,就算老韓他們能夠攻下京城奪回皇位,但是龍桓怎麼辦?不能完全依賴江湖的力量,那是遠遠不夠的。
龍桓的鐵騎,遠遠不是坤雲能夠抗衡的,況且對於龍桓而言,這是一場醞釀了多年的戰爭。
現下的坤雲,與之相比,本就千瘡百孔,經曆君卿末這一場,恐怕僅存的元氣也灰飛煙滅。
如同那個老人說的那樣,自己父親的夙願便是守衛坤雲,否則他也不會棄筆從戎,他也不會明知危險還要為這個國家賣命。
虞穎慢慢地閉上眼睛,企圖忘掉發生的一切,而至於那位老人,她再也不曾見過他。
文羨初靜默不語,他緊緊地抱著虞穎,或許是太了解對方,縱然虞穎隻字未提在陵墓中發生了什麼,他還是能夠感覺到虞穎的情緒受到很大的影響。
在黑暗中,那雙星眸泛著寒光,無論如何都得把她送離這是非之地。
尤其是太子還在這裏,難保他們不會相見,以虞穎的聰明,發現太子的身份是早晚的事,這對於虞穎來說,怕又是一重刺激。
“文羨初,你別想將我送走。”縮在文羨初懷中的虞穎忽然甕聲甕氣地道。
“娘子不要多想。”
“我不會多想,但如果你騙我,我就再也不會理你。”
“好。”
得到應答,虞穎再也撐不住,沉沉的睡過去。在他的懷中,她總是能卸下防備。
第二日她醒來時,身旁已是空蕩蕩了,伸手摸了摸,未有殘留的餘溫,看來文羨初一早就起來了。
她猜測文羨初是去見太子了,又躺了一會兒,才起來洗漱。
……
虞穎的猜測確實不錯,文羨初是去找了太子,在太子府內兩人坐在茶桌兩側,龍桓太子抿了口茶,“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要送一個人離開龍桓。”文羨初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杯盞,他想起自己昨晚的允諾,看來又要失言,哪怕她不再理自己,也不能讓他跟著自己犯險。
“誰?”龍桓太子輕笑一聲,“聽說你最近很寵一位小侍女,你對得起她嗎?”